【明報專訊】為何大學生和青少年講粗口會特別惹來迴響?青少年講粗口背後的原因又是什麼?
1.朋輩影響
青少年成長時期反叛,資深傳媒工作者蕭若元表示,他講粗口的「本領」是在大學讀書時學習,校內不少人講粗口,同學間都是這樣互相「問候」。他稱,電影《玻璃之城》有一幕講粗口比賽真有其事,更指當時有聯校「講粗口比賽」,幾間大學的大學生比併講粗口的流利程度。
有中學教師表示,學生礙於校規,雖然不會對老師講粗口,但因為同學圈子中有粗口文化,自會形成共同語言,對話中夾雜粗口。
2.社會風氣 已成習慣
粗口文化已成為社會風氣的一種,在茶餐廳、街頭不時聽到粗口。2014年9月在城市大學舉行的「罷課不罷樂音樂會」邀請地下樂隊及歌手表演,部分歌曲如《老闆正XX》、《XX人生》、《神X人》包含粗口,有份籌辦的城大學生認為,在日常生活不時聽到粗口,粗口已成為生活中非常普遍的習慣,他表示無收到同學投訴和不滿,學校也尊重他們的自由。
3.發泄情緒
中大新聞與傳播學院學生刊物《大學線》2005年訪問7間大學的300多名學生,近五成受訪者自稱習慣說與性器官有關的粗口,而自稱有講粗口習慣的學生中,七成表示利用粗口表達憤怒或發泄,六成人把粗口變作「助語詞」,13%指自己會用粗口來侮辱他人。
粗口大部分與性有關,成為「語言暴力」的一種,青少年成長中容易情緒激動,粗口便成為發泄情緒的渠道。
4.家庭教育
2010年,金融管理局前高級經理錢曾珙偕家人前往吉隆坡,因遲到被拒登機。當時他一怒之下先講英語粗口,稍後他的16歲長子上前了解後,更聯同父親一起說英語粗口罵地勤人員。事件鬧上法庭,裁判官斥責錢曾珙身為父親,沒有做好榜樣,毫不介意兒子以粗口罵人,而其長子未算成熟,便以為可用粗口宣泄情緒。
八仙嶺山火倖存者、現為心理培訓導師的張潤衡在專欄文章〈別在孩子面前講粗口〉指出,青少年和兒童成長時以父母為典範,家長猶如鏡子,家長有講粗口習慣,子女會認為講也無傷大雅,粗口更可能成為小孩的口頭禪。
5.助語詞×無意識
中大聯合書院2002年也曾做與粗口有關的調查,並訪問中學的駐校社工,社工表示年輕人沒有特別原因講粗口,粗口已成為他們的習慣,在言語中不時夾雜「助語詞」,成為他們的第一語言,若失去這些「助語詞」,他們就好像不會說話一樣。
教育工作者陳漢森在〈處理粗口學生兩策〉一文寫道︰「(第三組別學校)課室中的流氓學生講粗口沒有深層信念,只是想借粗口造勢,或者積習難改。」
學生不能講粗口?
社會定型×社會期望
社會普遍認為,學生是未來社會棟樑,而學校是培養德、智、體、群、美的場所,受過教育的學生應有良好品德,遵從社會規範。社會把粗口定型為低俗文化,講粗口被認為有違品德、低下階層才會作出的行為,因此學生講粗口或在校園中出現粗口,較易引起社會迴響。
城市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教授及人文社會科學院副院長黃成榮認為,學生能控制自己是好事,若衝口而出講粗口,容易得罪人,亦會令人覺得大學生「不似受過教育」,反映社會認為「講粗口=沒有受教育」。1990年代,中大出現名為《小門報》的學生刊物,內容不乏粗口,批評時政及校政,刊物風格在當時社會亦引起討論。
粗口以外的校園「禁忌」
2007年,《中大學生報》新增情色版,主要討論大學生性觀念,後來更有介紹時鐘酒店的內容而被抨擊。港大學生雜誌《學苑》2010年1月亦首創「情色文學生活」專題,部分文字具體描繪男女性愛場面,遭教育界人士評為「低級趣味」。
教評會副主席何漢權認為《學苑》刊登性愛場面描寫太露骨,不能接受。他覺得大學生有創作自由,但作為大學刊物同時代表該校的教育理想,不應與一般的網絡情色文章同一定位。由此可見,生活化的性題材在學校似乎尚未被廣泛討論。
■相關概念
次文化(subculture)
社會規範(social norm)
社會角色(social role)
社會影響(social impact)
社會期望(social expectation)
參考資料
香港電台,《城市論壇》「粗口辱警,何堪!
語言演化,無限?」﹕youtu.be/y2lKRFLJgj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