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對於加拿大拒絕成為亞投行的創始會員國,有經濟學者認為,加拿大不但因此喪失了從8萬億美元的巨大投資中獲利的良機,而且過去幾年來,加拿大試圖加強與中國及亞洲國家合作的努力,都會因此受到負面影響。
卡加利大學經濟學教授鮑利爾(Eugene Beaulieu)和多倫多大學羅特曼商學院教授多布森(Wendy Dobson)在其昨日發表的論文《為何要延緩無可避免的事:為何亞投行事關加拿大未來》中指出,加拿大原本可以從此事中分很大一杯羹。
該文指出,目前許多東南亞國家要走出長期的孤立狀態,試圖加強與中國和印度等周邊國家的聯繫,需要在電力、交通和其他基礎設施上獲取大量資金。
據亞洲發展銀行估算,亞洲國家基礎設施建設所需的資金總量高達8萬億美元。而中國方面也估算,每年亞洲國家的基建資金需求量也有7300億美元。這樣巨大的資金缺口,即使把世界銀行、貨幣基金組織和亞洲發展銀行都加在一起也難以承擔。
一方面是資金需求巨大,另一方面世界銀行尤其是亞洲發展銀行卻面臨資金萎縮的問題。由日本佔據主導地位的亞洲發展銀行,雖然估算出了亞洲地區的資金需求量,自身卻是因為缺乏資金而有心無力。
在這個時候,擁有巨大外匯儲備的中國應時而起,牽頭建立亞投行,正好填補上述巨大空缺。而美國一直口口聲聲要求中國承擔更多作為世界大國的責任,但是當中國真正挺身而出之後,卻先是拒絕改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份額,不讓中國獲得更多的話語權,繼而又反對中國牽頭成立新銀行,只能說美國的態度很虛偽。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日前接受中國媒體《第一財經》訪問時曾表示,亞投行的成立對世界是一大利好。
「對於不同意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份額改革的國家而言,亞投行是為他們敲響了警鐘,其他已加入的國家則清楚地傳達了一個信號﹕全球合作是必要的。」
美國聲稱擔心亞投行的管理問題,但如果他成為亞投行的創始國,就可以參與制定管理和運營章程。而且中國為了吸引他國來參加,已經放棄了一票否決權,願意讓亞投行的運作更透明,更國際化。
從根本上來說,美國最擔心的是正在出現的權力轉移,擔心在亞太地區出現的新的地區性機構和協議,會對美國在這一地區原有的領導地位構成威脅。
兩位教授認為,美國對大權旁落有顧慮和抵觸是情有可原,而加拿大一直在努力擴大其在亞太地區的影響力,希望擴大加國的礦業、能源和技術等方面的出口,卻又對亞投行意興闌珊,等於是在給自己通向亞洲的道路上設置障礙。
對比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澳洲。澳洲格里菲斯大學治理和公共政策中心學者馮輝(Hui Feng,音譯)估算,亞洲國家在公路和鐵路建設上需要資金2.5萬億美元,電力設施需要4.1萬億美元,電信設施需要1.1萬億美元,水務和衛生設施需要4000億美元。
「一旦這些投資項目開始啟動,澳洲的礦產、資源和農業產品就會有更大的需求。而且,基建項目也是我們澳洲的強項,會給本國許多公司帶來生意。」
即使澳洲已經加入亞投行,馮輝仍感覺不足,他還進一步催促政府在參與制定亞投行章程時,強調澳洲是亞洲國家的一員,以便爭取更多的話語權。
在鮑利爾和多布森教授看來,其他國家為亞投行爭破頭,以便充分發揮本國的特點和優勢,而加拿大同樣擁有豐富的資源、一流的技術和專業,卻坐失良機,實在不可理喻。
教授們認為,加拿大今年來致力於交好中國和東南亞國家,甚至都已經為此設立了一項同樣與基礎設施建設有關的基金,但當這個對東南亞國家來說最重要的新計劃開始實施時,加拿大卻又沒有參加,會令之前的所有努力付之東流。
在近期中國國內對亞投行相關報道中,媒體最關心的就是美國和日本是否會成為創始國。而同樣作為8國集團成員之一的加拿大,卻受中國媒體集體忽視,被提到的次數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