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人的一生，和離別分不開。和濟慈、華茲華斯同期的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拜倫(Lord Byron，1788-1824)，名作When we two parted(《當我們分別》)寫的就是離別。但詩人和情人感情瓜葛錯綜複雜，他在分別後除了思念，還有怨恨和羞愧。
★When we two parted 詩文／大意
(1)When we two parted／想起當天我們分別
(2)In silence and tears,／沉默無言、淚眼朦朧，
(3)Half broken-hearted／兩顆心俱已半碎
(4)To1 sever for years,／我倆將要分隔多年，
(5)Pale grew thy cheek and cold,／你的面頰蒼白冰凍，
(6)Colder thy kiss; ／但不及你的吻寒冷；
(7)Truly that hour foretold／不錯，那刻確實預示了
(8)Sorrow to this.／我這刻的悲痛。
(9)The dew of the morning／清晨的露水
(10)Sunk chill on my brow-／使我的額頭變得寒冷──
(11)It felt like the warning／它就像給我警示
(12)Of what I feel now.／預告我現在的感受。
(13)Thy vows are all broken,／當天的盟誓無一兌現，
(14)And light is thy fame:／你的聲名如此輕浮：
(15)I hear thy name spoken,／我聽到你的名字，
(16)And share in its shame.／因此也覺蒙羞。
(17)They name thee before me,／他們在我面前提及你，
(18)A knell2 to mine ear; ／像向我耳朵發出一聲喪鐘
(19)A shudder comes o'er me-／我全身一陣顫抖──
(20)Why wert thou so dear?3／為什麼你曾對我如此珍貴？
(21)They know not I knew thee,／他們不知道我認識你，
(22)Who knew thee too well: -／不知道我是這樣熟識你：──
(23)Long, long shall I rue thee,／我將會長久地、長久地因你感到懊惱，
(24)Too deeply to tell.／情感太深難以啟齒。
(25)In secret we met-／那時我們秘密相會──
(26)In silence I grieve,／現在我默默地悲傷
(27)That thy heart could forget,／你的心終於遺忘
(28)Thy spirit deceive.／你曾經把我欺騙
(29)If I should meet thee／如果我倆再次相遇
(30)After long years,／在許多年頭之後，
(31)How should I greet thee! -／我會怎樣面對你！──
(32)With silence and tears.／只有沉默和淚水。
【賞析】
這是拜倫的名作之一。評論家普遍認為，詩作對象是弗朗西絲•威得本•韋伯斯特夫人(Lady Frances Wedderburn Webster)，她和拜倫曾有一段情，後來據稱又和威靈頓公爵(在滑鐵盧戰役擊敗拿破崙的英國將領)發生不倫關係，惹來不少閒言閒語，也使拜倫心靈受創傷。
詩作不止寫離別一刻，而是在不同時空之間穿梭，將詩人起伏的思緒表達得十分含蓄。詩歌第一節回憶當年分別。詩人和情人在淚水和沉默中分開，兩人都感到心碎。第二節開始時，詩歌又回到當時離別的情景：額頭上的露珠，使詩人感到寒冷。
第三節則是寫目前情况：人們在詩人面前提及情人，使詩人感到一震。詩人抱怨自己對情人鍾情之深。他想像未來，覺得會為這段情長久悔恨。
到了最後一節，詩人又回憶過去和情人暗中見面；現在卻沉默無語，獨自神傷。總結這段情，覺得情人欺騙了他、遺忘了他。到了結尾，詩人再次想像未來：如果一天重遇將會如何？詩人覺得還是會像當年分別一樣，伴隨兩人的只有沉默和眼淚(With silence and tears)，首尾呼應。
【中英比較】
中國文學作品以離別為題的多不勝數，北宋詞人柳永的《雨霖鈴•寒蟬淒切》或許最為膾炙人口。詞作上片描畫離別時的情景：寒蟬淒怨地鳴叫，詞人和情人執手相望，淚眼相看，卻無言以對。詞人想到分別後，雖身處同一天空，卻是天各一方。到了下片，詞人想像將來沒有情人相伴，縱有良辰好景、千種風情，都沒有意思了。
註譯
1.to + verb: 將會
2.knell: 喪鐘
3.wert thou: 即「were you」；全句是「為什麼你(對我)是這樣珍貴？」
文：葉凱楓
圖：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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