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剛在浸會大學電影系畢業的黃榮鋒,把自己看成以身體寫下一篇宣言給香港,他終於誠實面對自己的同志身分,卻仍有一事無法跨越,「原來回到家庭,我還是無法面對最親密的人——我的母親」。由落案起訴至開審,阿鋒一直對母親不提不說這件事。母親最終在報道得悉,只簡單一句向阿鋒說「永遠都支持你」。至此,阿鋒仍對母親感抱歉,「我能夠向全港人出櫃,卻害怕道出真相會傷害母親,遭她拋棄」。 怕遭拋棄不敢提 母閱報得悉:永遠支持 自從雙親離婚,阿鋒與母親同住但甚少溝通,為何「以身犯險」、後果是什麼,他都沒跟母親說起,反而面對陌生人,阿鋒表現得自在,坦誠說這場行為藝術對他來說是一次「救贖的可能」,「逼自己承認是同志,對自己一個裁決」。去年阿鋒構思畢業作品要拍紀錄片,他的教授劈頭說:「你做的東西都不是對自己誠實。」人過不了的,都是自己,所以阿鋒回去,「向內發挖」最糾結他生命的核心問題:性取向,以及與母親的關係。 遭教授棒喝對己不誠實 視行為藝術作救贖 他說「選中」以行為藝術來表達自己,啟蒙他的是塞爾維亞女藝術家瑪莉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的自傳《疼痛是一道我穿越了的牆》。在南斯拉夫時代,瑪莉娜常赤裸表演,甚至容許觀眾在她的裸體上留下傷痕。這樣的尺度不被當代的社會文化接受,瑪莉娜最終離開祖國,流離歐洲各處繼續表演。阿鋒形容「她一生都在對抗痛苦」,亦只有藝術能令痛苦釋放,於是他以身體作為藝術的「編碼」語言,要觀眾解讀赤裸的他:「如果其他人正在掙扎,希望他會知道我明白他,因為我也正在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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