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改革開放進程因1989年「六四事件」受挫，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決定制裁中國，國家領導人鄧小平1992年提出「再韜光養晦地幹些年」；如今「些年」過去了，「韜光養晦」不談了，2018年初，央視播出紀錄片《厲害了，我的國》。「現在還是要謙遜的時候……」羅富昌嘆道，「招惹外敵，自己倒自己米。」

80年代進入中國市場，自言「愛國」的羅富昌說，改革開放進程是「行兩三步，又退一步，但總的是向前」，左右路線之爭，多年來從沒休止，「如果改革真的夠『深』，不用每年都說『深化』改革開放」。羅富昌引述當時市面傳說︰90年代，時任國務院總理李鵬喝了一罐雪碧，問人鋁罐可否重複使用，在當年中國，答案當然是「否」，換來總理一句批評︰「不行，超前消費。」商界因而不敢用易拉罐，羅富昌工廠當年生意明顯下跌。「在山西，有傻佬做易拉罐回收，洗好它循環再用，沒消過毒，飲死人的……」羅苦笑，「卻獲政府頒獎。」

棄謙遜而樹敵 「退步是好事」

羅富昌形容，2000年後是改革開放進程最快的時候，「行四步才退一步或半步，加快了，但仍未到位」。中國企業海外大肆併購、國務院發表「製造強國」戰略首個十年綱領——「2025中國製造」，羅富昌對此不同意：「惹來好多國家憎你，還要說『厲害了，我的國』？」結果便樹敵，美國掀貿易戰，大加關稅。

羅富昌形容這一次的「退」會較深，但「長遠是好事，退了，反思如何調整政策，令下一步改革進得更深」。他認為仍須緊記鄧小平的話︰「韜光養晦的意思是『贏了才出聲』，現在還是要謙遜的時候，不用過分宣傳自己，招惹外敵，自己倒自己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