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琪2024DSE題三 5**文章：堅守本心 清明無愧
【明報專訊】人生如一鍋清湯，出生時無色無味似白紙一張；隨年紀增長懂得了選擇，每一次走向交岔路口都為湯底增添幾分味道；將逝之時，是苦澀難言的愧疚還是心滿意足的甜蜜，調味的秘方正隱藏於每一次愧或不愧的選擇之中。
大大小小的選擇，最易影響的正是個人的前路光景和心境。
有人選擇日夜沉迷網絡，被資本主義編織的利益之網束縛，閉眼前總愧疚不安、立下誓言，第二日清晨又選擇回歸「奶頭樂」的懷抱；也有人頂着嚴峻貧困環境，從青澀到白鬢，仍堅守崗位。屠呦呦歷經數十年研發青蒿素普濟眾生；袁隆平一生奉獻農業，研發雜交水稻拯救千萬世人脫離饑荒；南丁格爾奠定護士「白衣天使」稱號……捨棄了娛樂和家庭，寧願清貧一生，在生命最後一刻仍研究工作的他們，心中定是無愧於自己、無愧於蒼生。
凡人愧疚於選擇了墜落深淵頹廢的道路；偉人們卻總義無反顧踏上艱苦難忍的選擇。若探究其中，必可發現仁人志士對蒼生的博愛，目標的深遠，選擇時視野的廣闊。常人總是狹隘的，選擇片刻而利己的道路，自然無法觸及金字塔尖的榮譽，也不理解偉人們問心無愧的底氣何在。其實僅一準則——向自己人生的理念奔跑，不理會外在的誘惑，成功失敗非重點，堅守自我本心方為聖者不愧。
大大小小的選擇不單引起個體的波瀾，聚集時分掀起的海嘯狂風如茹毛飲血的野獸，要一口咬斷集體的脖頸。
韓愈的〈師說〉寫當時士大夫恥於從師，集體排擠拜師學習者，敗壞學習風氣；上野千鶴子寫《厭女》控訴男權社會下對女性定立「白幼瘦」的審美標準、將女人價值局限於生育和家務，甚至鼓吹混亂性生活是「新風氣」的標杆；近日邯鄲出現三名未成年初中生涉嫌虐殺同學案件，人們控訴兒童保護法對惡魔寬容而懲戒天使。樁樁件件，表面上似乎毫不相通，實則已被無數個「你我他」的選擇串聯了惡之花的盛開。個人的聲音微弱，集體的吶喊卻震耳欲聾，引人陷落最終內疚愧痛的泥潭。
本想學習的士人被世俗的風氣壓迫無法抬頭；女性化妝作柔弱狀令罪犯易於下手；更多校園霸凌出現而更多兒童死於兒童手中……每一次學者選擇隱忍，女性選擇乖順，民眾選擇忽視，都合力組成一股風，吹散了人心的善良和安穩、刮來了人性的惡念和狂暴。個體的軟弱退讓最終會引起惡果，只因羊群效應，人云亦云的隨波逐流，定會帶來入葬時分仍令人愧疚落淚的集體苦痛。
大大小小的選擇構築個人精神世界、社會集體風氣，更影響國家世界的未來前景。
二戰時德國與日本、意大利侵入別國，因貪婪而選擇的道路化作血淋淋的槍枝火炮，是有紀錄以來民眾死亡人數最多的戰役——高達七千萬餘人；今時日本往海中投倒核污水，因貪念而選擇的方式化作毒害蒼生的毒藥，危害海洋生物及公眾健康。這正是因貪婪而被外在物質蒙蔽雙眼，踏向萬丈深淵的選擇。如今侵略者們的後代被冠上戰敗國的名頭，恥辱卻永世不得擺脫；風暴將污水捲回日本，出口魚貨大減。這何嘗不是本末倒置的選擇？何其不智！怎會不愧對國民？
而作為那場戰役中的戰勝國，我們的母親國則堅守底線，寧孤芳自賞也不同流合污。面對美國多次制裁、貿易戰等激怒手段，中國選擇堅守本心，決不向惡勢力低頭。不願被強權欺壓，對外絲綢之路、對內改革開放，均彰顯這片土地的自堅自強。不畏強權而選擇跟隨自身宏大理想，何其堅定！怎會愧對國民？
兩者相較之下，一眼便得結論，民眾小選擇或國家大選擇，若要無愧於心，持正義本心而不偏向錢權名利之輩即可。
無論是個人選擇人生的目標，集體選擇清醒或麻木，國家選擇正義或邪惡路途，想要選擇時無愧，秘訣正在於以本心相待每個決定。〈命解〉中曾指明，我們不曉得人力選擇能否改變命運，那便捨棄思考選擇的利弊，只堅守道義本心，明白自己的選擇是利己還是利他，往利天下萬民的路途前進，內心定然清明無愧。
(1484字，文章經編輯修改)
■2024年文憑試閱卷員評分：(表)
文：鍾美㼆
圖：Jorm Sangsorn@iStock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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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笈中文 第14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