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子今日：高考後變得踏實 昔日同窗成眷屬
【明報專訊】只是，考試終究是殘酷的。他算是個勝利者，但回想當年放榜，他仍歷歷在目。高考放榜，他拿着3A1B的成績，本來滿心歡喜，卻發現全場鴉雀無聲、氣氛冷清，原來是同學的成績大都一般。「看到這樣，我覺得開心不來，原來現實就是這樣殘酷，我真的不敢講任何一句說話，因為當下你再出言不遜，那就是傷害了。」
「公開試令我明白到世界之大。其實自己只是很渺小，懂得的事只是很少。」他屬於幸運的一群，在考試場上成為生還者，但落敗的同學，何嘗不是他昨日的身影？自此他變得踏實，太太是當年的中學同學，兩人多年後相遇相愛，太太第一句便笑說：「哇！你都唔同咗好多！」
多年變革奮勇向前 填鴨與否看修行
公開試使人成長。成績單的數字決定當下的人生路向。甄沃奇開竅後，入讀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成績彪炳，一級榮譽畢業。同門還有中文科補習教師林溢欣，兩人同年升讀研究院哲學碩士，畢業後一人到了津校任教，一人當了補習社名師。現在回望，公開試成績有沒有實際得益？他坦白說，或者在升職加薪時，要和其他人比較，才會追本溯源，但日常教學，學生眼中，一個好老師，始終不由這些數字去定義。
公開試沒有手把手教會他如何乘風破浪，精進自己，但他始終如一「唔輸得」的性格，在多年中文科變革中，也能奮勇向前。回首在學時，會考中文課程設閱讀和寫作兩卷，2011年入行26篇範文考核已取消4年，並分設五卷，當年坊間曾認為這樣可以脫離填鴨式教育。誰知2015年又再次加入12篇指定文言篇章，至2021年再新增8篇包括《曹劌論戰》、《陳情表》、《飲酒．其五》(結廬在人境)等，變成20篇建議篇章，2024年將回歸閱讀和寫作兩卷。經歷中文科大大小小的變革，一直奮勇向前跑的他，心底裏會否覺得我們的教育走上回頭路？
「講真，填唔填鴨看你點讀，又看你個人的修行。我當年也是背26篇範文，融會貫通，為我日後在大學中文系建立深厚的基礎。今日背12篇指定文言篇章，學生也會叫苦連天，我也不明白。不過公平點講，現在的考題確實比較刁鑽。」
每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難題，「疫情之下上網課，要做線上教學，利用網上資源刺激學習動機，這些統統也是難題」。我們的教育有沒有走上回頭路？甄沃奇始終沒有正面回答，這倒不是迴避，而是他性格本來就是「看着標杆直跑」。當年自己「唔輸得」，今日帶着學生跑向終點，同樣「唔輸得」。
也許，這就是中文人的「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身」的氣概和膽識。
文•袁志敏
圖•鄧宗弘、受訪者提供
[星笈中文 第04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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