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笈秘技：背誦需知其所以然
【明報專訊】現職中學教師的翁樂衡大學畢業後曾加入補習社，其後創立「致遠教育」提供到校中文課程。接觸學生多年，她發現文言文始終是學生大敵。「其實大家都知道背了範文，基本上作答會有一定分數，但為什麼仍然有學生不肯背誦？」她自問自答道：「其實只有兩個可能，一真的無興趣；二背唔到，其實我自己也一樣，不明白文章內容，是背不到的。」
翁樂衡高中選修地理、經濟和化學；大學主修地理和中文，文理商科背景齊備。《地理見文》以12篇指定文言篇章(下稱範文)作切入點，輔以地理考證。例如拆解諸葛孔明為什麼選擇在農曆「夏五月」南征，而非更早的時分呢？翁樂衡以地理角度分析，因為農曆三、四月即春季，南方潮濕、多瘴氣，能見度下降，為軍隊安全計，就要押後出發；〈勸學〉中寫「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以比喻帶出學習需要累積，但在翁樂衡眼中，從地理角度看亦合理——因為沉積岩的緣故，積土確實能成山。這些跨學科的暗合之處，正如她在書中序言所講，希望「引發同學思考，活學活用之餘，也讓大家衝破考試的桎梏，擺脫學習壓力，畢竟求知應該快樂」。她指出：「跨學科知識最大幫助是背誦，當你明白字面意思，或者背後有趣故事後，自然會加深印象。」
她回溯中學的學習過程，同樣討厭死記硬背，圖像、地圖更可免則免。(但地理很多地圖啊！)她笑稱：「中學其實很討厭地理科，升中四時，壓根兒沒有想過要選修地理，只是學校時間表相撞，才勉強選修的。」她怕地圖，甚至形容對圖像有學習障礙，當時地理科老師為幫助她，除自製筆記，更用生活化例子助她熟悉世界地形。她記得老師教各國的氣候特性，會先從文字印象出發，「單從文字看，會以為Iceland(冰島)是冷冰冰的，Greenland(格陵蘭)才是綠油油的，但其實完全相反。這個教法直到現在我也非常深刻，記得之後，便很容易記得當地的地勢」。這種結合日常生活的學習模式影響她甚深，至後來投身教育、出書也希望以生活化例子切入，引發學習興趣。
生活化例子 引學習動機
她笑稱，坊間的地理筆記整合一般，出書最初的念頭是想彌補市場不足，撰寫地理筆記雞精書，但最後因地理科受眾少，怕影響銷情，打消念頭。之後她又考慮撰寫結合旅遊和地理知識的書，例如港人常去的台灣，為什麼經常颱風、大風大雨？原來跟「氣候雨」有關，但最終礙於現實銷情考慮，最終敲定以中文科範文扣連地理。受眾人數夠多了吧？「我個人是比較『勢利』，老闆也叫我『包裝王』。」她笑說。
她說，「勢利」始終較負面，澄清只是從小目標清晰，「找到目標後，便會一步一步進發」。聯招選科時，受地理老師影響，也希望畢業後執起教鞭，「當時問其他老師意見，他們覺得地理科是選修科，如果能修讀主科，將來教書更有幫助」。最終她在港大雙主修中文和地理，畢業後曾投身補習，在課程上要花心思引起學生學習動機，她靠的就是生活化例子，以及「包裝字眼」。她舉例，教〈廉頗藺相如列傳〉時，她會用「小學雞」來形容廉頗，「因為廉頗妒忌藺相如升職，豪言要羞辱他。藺相如為了避開他，唯有掉轉車子」。她說，在學生眼中，文言文確實難消化，但只要配合生活化的形容詞、例子，自然能背誦文中的精華片段。
她笑說，當知識互通，生活中每個事物也能成為教學素材。例如早前看動畫《盛夏友晴天》(Luca)，深海魚角色其貌不揚，她說職業病所致，立刻想起地理理論，「又頗合理，因為海洋深度分不同層次，深海壓力好強，所以深海生物樣子也會變得很醜，根本不像魚」。舉一反三，這樣就能真正享受學習的樂趣。
死背易忘 有畫面可記一輩子
記者訪問時曾提及心底的疑問——旅行到訪俄羅斯貝加爾湖，聽說該處就是古代「蘇武牧羊」的所在地，這是否真實呢？古時流放到這個平均攝氏零下30度的地方，究竟如何生存呢？翁樂衡回家翻查了不同書籍後回覆，其實沒有準確答案。有學者相信「蘇武牧羊」屬於中國甘肅，有學者則認為所在地在俄羅斯，她說，衡量過俄羅斯一方的學者說法，覺得更為可信。
她續說，撰寫《地理見文》時最大困難同樣是考證，例如書中解構柳宗元〈始得西山宴遊記〉的西山位於何處，問題與記者提出的相類似。「我只能多讀作者不同的作品，再找出線索，如柳宗元另一文章〈鈷鉧潭西小丘記〉也有描寫西山，指在西山出口往西北走，就會看到鈷鉧潭，西山的位置就要這樣一步步推理得來。」她表示，千年的氣候和地理難以精準考證，所以抽取的地理概念比較「大路」，避免出錯。
不過，為免學生死記硬背文言文，她始終希望書中提倡的跨學科學習方法，為學生提供一個出口，「知識如果只是死記，很快就會忘記。但如果你有整個畫面，聯繫到其他生活化的例子，你便會記一輩子，這是有分別的」。「『溫故知新』這個說法很老套，但在寫書時當我重看這些範文，確實看到其他東西。原來人在不同階段，累積到不同知識，重看古典時，就會有新的看法。溫故而知新，原來是這樣得來。」
■考試貼士
提示1：緊扣題目
不少學生語感不好，例如2017年卷二題目要求同學寫作「解開心結」的經歷，不少考生寫了和同學爭執的過程，完全無法理解「心結」，誤解題目，最終必然無法獲得上品成績。因此同學對題目的字詞和扣題方面，必須非常留心。
提示2：事件式寫作 vs. 片段式寫作
卷二的題目不時要求考生描寫事件，例如2018年舊地重遊，以及2019年這句說話我會記上一輩子，文章要求起承轉合的全事件式寫作。在片段式寫作中，2018年禁區、2016年「我在________之中找到快樂」半命題式題目，雖然沒有明確要求，但同學可就不同的片段歸納出關於禁區和快樂的看法。
翁樂衡重考文憑試時，特意試用不同考試技巧，在要求事件式寫作的題目中，刻意寫成片段式寫作，最終最佳成績只能考獲5；但如果在片段式題目中，寫成一件事，成績則更好，估計因為後者屬於開放式題目，限制相對小，同學可多加留意。
文•袁志敏
圖•朱安妮、受訪者提供
[星笈中文 第04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