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與人生：繪英雄百態 畫江湖千色
【明報專訊】「小時候父親留下古龍的書就離開了家。」父親留下的古龍小說，是陪伴蔡景康(Steven Choi)成長的重要之物，「小時候家境不富裕，除了看父親留下的書，也常在圖書館借書，看不少武俠小說」。古龍筆下有不少大家耳熟能詳的俠義人物，如憑「小李飛刀」聞名江湖兼百發百中的李尋歡，還有風流倜儻的「盜帥」楚留香等。Steven特別鍾愛古龍，這次為《英雄無淚》出版繪本，他說是達成自己多年前的承諾……
愛古龍語言精練 貼近小人物
Steven從未有系統地學習繪畫，但憑熱愛畫畫的心，配合童話的畫風，獲法國聖修伯里遺產管理委員會(POMASE)認可，成為香港第一位《小王子》繪本插畫家，為75周年紀念版創作繪本。身為古龍迷的他，一直想為偶像的作品畫插畫，「後來被問及下一個計劃想畫什麼，我便提到想為《英雄無淚》畫插畫，也算是達成自己多年前的一個承諾」。自小拜讀古龍不少作品，Steven認為《英》體現了古龍語言精練的特色，讓他的想像有發揮空間，「古龍的創作強調破舊立新，可惜他早逝，後來出現不少代筆，令作品(質素)變得參差」。他喜歡古龍的寫作風格有別於傳統武俠小說，會聚焦刻劃小人物、描述小事件，讀起來倍感親切「貼地」。
舊故事玩出新意思
這次出版繪本《英》，Steven也秉承了古龍一絲不苟的創作精神。為了突出故事精髓，正式落筆作畫前，他先找來編劇改編小說，重新整理及安排情節排列；最終決定將繪本分拆三部曲出版，主題分別講述友情、愛情與宿命。「故事本身屬舊故事，但在出版時，我刻意將原有故事內容的次序重新編排。雖然內容一樣，但就好像經過後製剪接般，予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改昔日夢幻畫風 力忠武俠原著
Steven亦一改過去的小王子式夢幻畫風，以較寫實的筆觸描繪角色，重視營造意境，也着重刻劃人物細節，希望盡力忠於原著。他從小說的文字描述出發想像，配以不同的藝術技巧完成繪本中每幅插畫，如極富氣勢的《直奔洛陽》，便是按小說中幾句描述延伸繪畫出來，「這情節在說高漸飛很心急，想要快快從洛陽趕到長安救伙伴」。他以瀟灑筆觸，呈現出人物焦急策馬的狀態。
小說文字有清楚描述各個重要人物的樣貌與姿態，各具特色，舉「洛陽中州雄獅堂堂主」朱猛為例，角色是個有情有義的粗漢，故Steven繪畫朱猛時，會刻意表現出其男子漢的氣質：
朱猛赤着膊，穿著一條犢鼻褲，箕踞在一張大炕上，用一隻大海碗和這裏酒量最好的七八個姑娘拼酒，只要有人喝一碗，他就喝一碗。他喝的是汾酒，已經連喝了四十三大碗，還是面不改色。
看的人都嚇呆了。這條滿臉鬍子的大漢，簡直就像是鐵打的，連腸胃都像是鐵打的。
——《英雄無淚》節錄
考究人物描繪 畫出獨有形象
小說人物每個表情、神態都在展示其整體形象，故此對Steven而言，繪畫人物面部大特寫是一大挑戰，絲毫不能馬虎。「插畫完成後給了好些朋友看看，有些朋友會問為什麼(朱猛)是高低眼，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將朱猛畫成「高低眼」，用以表示角色充滿狠勁，「即使連膊頭哪邊高、哪邊低，也有想過」。古龍小說精練的文字幫了Steven不少，他可仔細考究古龍對各人物外表、動作、打扮的描述，畫出不同角色的獨有形象，如他會刻劃人物穿「犢鼻褲」、戴「斗笠」、披「風氈」等。繪畫插畫時，Steven不限死一種畫風，特意融入各種繪畫筆法，如日本「浪人」形象畫法，「因為古龍喜歡日本文化，我也嘗試在畫人物時加入這些元素」。
為了趕及於7月書展期間出版第一冊繪本，Steven曾離家在某清幽處「閉關」畫畫，第一冊暫以25幅插畫呈現《英》的武俠世界。用了多少時間來完成全書作品？他笑說：「我畫到忘了要用多久(時間)了。」
■知多點
古龍與《英雄無淚》
古龍(1938-1985)本名熊耀華，生於香港，後定居於台灣。1960年代起以筆名「古龍」推出多部武俠小說，包括《小李飛刀》系列、《陸小鳳傳奇》、《楚留香傳奇》、《絕代雙驕》等，塑造出多個著名武俠人物角色，如陸小鳳、李尋歡等。1979年出版的《英雄無淚》為古龍晚期名作，講述江湖上兩大幫會爭鬥的故事。
文：鄭惠霞
圖：黃志東、陋室五月出版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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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同樂 第7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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