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ing：主播變歌手 陳凱詠：只做喜歡的 做人簡單直接點吧
【明報專訊】身為藝人，很多時是被動的，被強行塑造成某種形象，彷彿變得不再是自己。陳凱詠(Jace)慶幸出道兩年，至今仍能保持真我，將喜歡的音樂帶給香港樂迷，發掘廣東歌的可能。
小時候害羞 收埋表演慾
訪問地點在觀塘海濱公園的滑板場，周圍的牆壁滿是手繪塗鴉，烈日當空下，Jace一身紅綠色裝扮，比塗鴉還要搶眼。衣著某程度反映一個人的性格和心情，她出道兩年，形象型格冷酷，私底下則活潑開朗，令27歲的她看起來像個十多歲的少女。Jace私底下的打扮，也鍾情色彩繽紛的配搭，熒光色調、誇張圖案常見其身上衣飾。雖然被指衣著奇特，但旁人總能一眼就認出她，身邊人也了解她的喜好，每逢看見符合她風格的東西，會形容為「很陳凱詠」。「他們(公司同事)知道沒有辦法逼我裝斯文、穿雪紡裙，他們都不敢試。」Jace說。她身旁的同事也補充：「因為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不一定斯文才是好。」
小時候喜歡唱歌跳舞，但Jace對自己的才藝沒有信心，不敢顯露出來，「在學校跟別人說自己喜歡唱歌，好『樣衰』……小時候不知為何會擔心很多事，怕被人笑，因此收收埋埋，但唱K時就會『爭咪』」。天生喜歡表演，是獨生女的她笑言，自小已在家中「開演唱會」，惟礙於自信不足，習慣在外人面前壓抑表演慾，「想做，又怕做了會『樣衰』……現在回看覺得這樣很無謂，花很多時間想無聊事，何必呢？想做就做，做人簡單直接點吧」。
比起生硬的客套話，觀眾更喜歡藝人呈現最真實一面。Jace自言性格率直，「好聽點叫率直、爽朗，難聽點叫鹵莽、硬弸弸，說話砰砰聲打埋去，會嚇親人」。雖然潮流興「做自己」，但總有喜愛審判他人的「道德判官」，將圓滑說成虛偽，將率直說成沒修養等。在香港這個彈丸之地，網絡攻擊可以相當猛烈，身為歌手，「做自己」不易，但Jace仍覺得重要。「我經常覺得，其實只要大家都保持真我、真誠，世界不會出錯……有這一類人，就需要另一類人，大家互相制衡。」
得失皆過程 成功非永恆
大學畢業後，Jace成為環球唱片的娛樂主播，兩年間訪問不同歌手、藝人。機緣巧合下，公司聽到Jace的試唱(demo)，發現她的歌唱潛力，於是跟她正式簽約，由主播變為旗下歌手。今年5月中，Jace發行第一張專輯《PROCESSING》，新碟集合了出道以來推出的歌曲和某幾首歌的混音版本。「很緊張，未經歷過這件事，很像生一個BB出來，好想什麼都參與。」Jace笑說自己很煩，設計唱片、印刷等什麼都想參與，同事都嫌棄她。
Jace向來重視過程中每個細節，新碟名字道出了她的人生觀，「我看每件事都(認為)只是一個過程，(從事)這一行情緒起伏好大，得失感很重，但可能時勢不同，現在所謂的得與失都不再是以前那樣定義，其實一切都是不帶正、負面的process(過程)」。以為不能跨過的挫折，不過是過程的一部分；此刻的成功，並非永恆不變，得與失皆只是過程。
有次，Jace在社交網站分享一名網民對自己的惡意批評，朋友紛紛安慰她，她卻覺得搞笑，「我沒有不開心，給了大家一個錯覺，反而覺得不好意思」。意見、喜好千萬種，她自言很看得開，「其實我不理這麼多，也顧不了全世界的口味，常常計算有多少人喜歡(自己的歌曲)會很辛苦，所以我只做我喜歡的」。
曾不聽廣東歌 發現力量不能小看
另有網民批評Jace唱歌咬字不清，她大學念傳理系、曾當主播，在意發音咬字，惟自小喜歡聽唱英語歌，甚少接觸廣東歌，直至入行後唱廣東歌，方發現兩者的演唱方式有別，「日常講廣東話沒有問題，但到唱歌(範疇)，廣東歌是難唱好多。明明唱英語歌時『好好feel(感覺)』，為什麼到廣東歌那個音不是這樣的？」廣東話發音鏗鏘，Jace想唱出輕鬆、慵懶的感覺，未有分明地唱出歌詞每個字，觀眾聽起來或會覺得咬字不太清晰，造就了她「獨特」的唱腔。面對批評，Jace仍繼續學習聲線運用、咬字等，但認為唱法不止一種，會視乎曲風需要而調整。
在新歌《I Wish》中，Jace為了在MV表演滾軸溜冰，用了兩星期練成花式，又勁歌熱舞，更首度挑戰「吊威也」，拍出有別一般廣東歌MV的畫面；亦有不少樂迷留言跟Jace說，聽《隔離》抒發了其失戀情緒，或喜歡她在《天生二品》中展現真我的態度，令她發現廣東歌的影響力很大，「所以不要小看廣東歌的力量，我以往不聽廣東歌，但的而且確廣東話是我們的母語，音樂再加母語連繫人的力量是可以大很多、直接很多，像一個朋友跟你說話，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廣東歌也許如Jace一樣，可能性和變化沒有制限，不少當紅外國歌手的口音和咬字都未必「標準」，樂迷在意歌手的咬字發音之餘，也不妨多了解歌手製作、演唱歌曲背後的心思，或能欣賞到歌曲的真正感覺與意義。
不墨守成規 繼續穿著喜愛衣飾
過去香港樂迷多聽韓國、歐美作品，至近年因本地電視台的選秀節目，以及網上多了發表音樂作品的途徑，令一度彷彿「已死」的香港樂壇再度「復蘇」起來。身為香港歌手一分子，Jace沒有墨守成規，繼續穿著自己喜愛的繽紛衣飾，嘗試在所謂主流的音樂中加入非主流元素。她不斷推出曲風迥異的作品，是希望香港樂迷能夠在母語歌曲中尋找慰藉。縱使偶像會被潑冷水，改變大眾樂迷口味更可能需花上十年時間，但畢竟也是過程，樂迷與歌手，皆身處這個過程之中。
文：盧嘉程
圖：楊柏賢、資料圖片、受訪者提供
[語文同樂 第51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