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傳媒昨日聯合報道，自稱為投誠澳洲的中國間諜商人王立強以公開身分的方式受訪，披露北京如何滲透香港、台灣和澳洲，是罕有以真人亮相揭密的自稱中國間諜。他自言曾任職的香港上市企業「中國創新投資」(CIIL)，其實只是大陸情報機關的門面，公司老闆也是情報高官，圍繞該公司的情報系統已滲透香港。王立強承認參與策劃綁架銅鑼灣書店東主李波，但工作重點在香港的大學，負責招攬內地生滲透學生會，以將港獨成員滅聲。有聲稱代表CIIL的人以電郵回應，形容指控「荒謬不實」。上海公安機關昨日稱，王立強是逃犯，其所持中國護照和香港身分證都是假的。

圍繞王立強(Wang "William" Liqiang)的報道由同一澳洲傳媒集團的《世紀報》和《悉尼先驅晨報》同時發表，另外九號電視網(Nine Network)昨日亦以《六十分鐘時事雜誌》節目刊登其訪問。

自稱今年10月才正式向澳洲安全情報組織(ASIO)投誠的王立強表示，他任職的CIIL其實是各中方情報機關及中共官員利用的門面，以掩飾中方情報行動系統，其老闆向心是情報高官。

談到在香港的任務，王立強稱主要在於香港的大學，宣稱其情報組織「已滲透到所有大學，包括學生會及其他學生組織或機構」。他負責以獎學金和舊生組織等延攬內地生，甚至派部分人加入學生會及扮撐港獨，以鎖定親港獨成員，並人肉搜索其個人、父母和家屬資訊，以言語辱罵等手段「滅聲」。他又談到香港傳媒，稱「許多傳媒機構在向心控制之下——他持有實際或名義上的股分，或由其公司控股」。他更指其中在一間大型亞洲電視網絡的高級經理人物是有現役解放軍師長軍銜，負責組織特工綁架及迫害香港民主活動人士。

王立強承認涉及「銅鑼灣書店綁架案」，指行動真正理由是書店出售《習近平與他的情人們》一書觸怒中共。他形容行動由CIIL內部人物組織和監察，自己跟行動負責人在向心寓所商討及研究如何執行任務。該負責人後來稱派了5名特工從書店將李波綁回內地。王立強形容北京蓄意引發恐懼，旨在「對那些人予以全面震懾效果」。

王立強又提到自己獲安排以韓國假護照進入台灣，協助北京「有系統滲透其政治系統」，包括指揮「網軍」和台灣人特工，以干預去年「九合一」選舉，並準備影響明年初的總統大選，務求阻止台灣總統蔡英文連任。他點名提到旺旺中時老闆蔡衍明「跟向心有非常密切的關係和合作」。

《紐約時報》則稱取得王立強向澳洲申請政治庇護的17頁自白書，當中提到他協助轉送280萬美元的競選資金予韓國瑜去年選高雄市長。韓國瑜昨回應稱，若去年競選時有拿中共一塊錢，願意辭職表清白；若大選有拿一塊錢，會立刻退選。蔡英文則稱，中國影響台灣大選意圖「非常明」。《紐約時報》引述兩名消息人士指，部分西方外交人員相信王立強的指控至少部分可信，而即使部分細節看來揣測性和幾乎不可能驗證，但相關官員認真看待其指控。澳洲政客則指其指控「令人焦慮」。

CIIL發言人最初表示向心不想回答澳洲傳媒的查詢，但到報道見報後，《世紀報》收到署名Edison Li的電郵回應，信中稱：「任何人只要有一點常識，都會知道那些問題狀?是荒謬和不實。指控者很可能是為了經濟利益而這樣做，我們會將事情轉交律師處理。」

新華社昨晚報道，從上海市公安局靜安分局獲悉，26歲的王立強是逃犯，2016年10月因詐騙罪被福建省地方法院判有期徒刑1年3個月，緩刑1年半。今年2月，王立強虛構進口汽車投資項目詐騙束某460餘萬元人民幣，4月10日前往香港。報道稱，其持有的所謂中國護照和香港永久居民身分證均是偽造證件。

(世紀報/悉尼先驅晨報/紐約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