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ing：留班兩次 我找到唱歌樂趣 樂壇新人•黃明德
【明報專訊】與黃明德(Dark)相約於放學後的賽馬會體藝中學大門，等待攝記期間，數名低年級生走過來靦腆地問：「Hello，我想問你是不是阿Dark黃明德？我可以跟你拍一張合照嗎？」拍完照，他們興奮地說《留班同學》很動聽，更能說出訪問前一天方推出的單曲名字。Dark笑言平常鮮會遇上學弟學妹，這是第一次在校有人找他合照，出道後同學間的相處跟以往一樣，「大家都認識了很多年」。初中階段Dark留過兩次班，在「逢二進一」過程中找到唱歌的樂趣，比同齡人多兩年時間探索前路。
只顧玩樂留班 父母未予壓力
新冠疫情肆虐兩年多，學子回校上實體課的日子沒有多少天。訪問前一日，Dark推出第二首單曲《沒有穿校服的日子》，慨嘆疫情下長時間不能如常上學。匆匆幾年穿校服的日子，總是珍貴。Dark初中時覺得回家打機很沉悶，放學後不是留校打籃球，便是參加排球隊訓練，常常晚上6、7時才回家；又試過跟朋友留在學生會室過夜，入夜後其中一個同學跑到球場興奮大叫「我們成功在學校過夜！」被住在球場樓上宿舍的校長發現，眾人齊齊被記過。
昔日Dark時常在校流連，又唱出對無法穿校服的感嘆，該是很喜歡上學吧？他笑着解畫：「我覺得很多中學生也有這個矛盾(想法)。有時網課上得多，會想回校上課；但上完第一天實體課，就覺得『啊！早知上網課啦』『Woohoo！第六波！』會開這些玩笑。」
跟不少學生一樣，Dark在穿校服的日子只顧玩樂，自小學業成績不標青，呈分試考全級包尾，「我覺得自己是靠VA(視覺藝術)考入這間學校」。升中後Dark留過兩次班，讀了兩年中一和兩年中二，體藝中學規定學生最多只能留班兩次，若繼續留班將被勸退離校；簽約成為歌手時，公司跟他「約法三章」，必須升班，否則不讓他出歌。升讀中三後他愛上中西史，尋回讀書的樂趣與動力，順利升班。學校轉回全日制實體授課，現在念中六的他將要面對來年的文憑試，他說仍很難適應上課生活，「大家都頗為緊張」。
談及留班，Dark的父母沒有給他太大壓力，「不會臨時收起我的電話，沒有不准我玩音樂、不准我唱歌。反而只想我下年讀好一點升班，所以我沒有很大挫折感」。留班後要重新認識新同學，對他來說也非難事，「頭幾天是比較難，基本上都難識到(新朋友)，都是找一些舊朋友玩，但通常一個月後便已經混熟了」。他自言個性幼稚，跟年輕的同學較能打成一片，反而同屆較少朋友。
耗了時間 收穫許多
哪個學生會希望自己留班？Dark留班兩次，耗了時間，卻也收穫了許多，例如朋友變多，「識多300個人喎！一屆150個」。假如他沒有留班，早已畢業升讀大學，現在也就不能以「現役中學生」的身分和觀點唱歌，亦沒有《留班同學》和《沒有穿校服的日子》等以學生生活為題材的作品。
留班再升讀第一年中二後，自小跟哥哥學彈結他的Dark與同學獲音樂老師邀請，在學校開放日演出，一人彈結他，另一人彈琴，演唱英國歌手Ed Sheeran的Perfect；之後二人組成組合，跟隨學校Band Club的外籍老師到外國人派對表演。同年，他在校內歌唱比賽奪得冠軍，「開始覺得可以發展唱歌」。當時Dark對學業不甚上心，放學要麼打球，要麼就回家打遊戲機，空閒時間都用來唱歌、街頭表演、參加十八區歌唱比賽等。Dark當時主要唱英文歌，想過拍片寄到美國選秀節目《全美一叮》(America's Got Talent)，在外國出道當歌手。直至有次在家唱廣東歌，遭媽媽「嫌棄」唱得難聽，「她頗婉轉地說『我覺得你唱英文歌好像好聽一點』」，自此他只在比賽唱英文歌，其餘時間專注苦練廣東歌；也減少聽英文歌，以免不自覺模仿了外國歌手的唱腔。
2021年Dark參加「冤枉新秀訓練營」，終躋身三強成簽約歌手。歌手夢成真，他隨之有新的夢想，「以前認為當歌手很遙不可及，好像一件神聖的工作，但現在做到就覺得我要把目標放在(aim)更高的事物」，開紅館個唱、現場表演、出歌、嘗試不同風格的歌曲等。唯獨獎項，他似乎不太熱中，「獲獎我不會抗拒，但也不是我做歌的目標，亦不是做歌的原因。我不會為獲獎而做一首『入耳』的歌曲，主要想將圍繞自己的故事分享給大家」。
找到喜歡的事 感沒浪費時間
現在Dark身兼學生和歌手，成績不跌反升，中四平均分約30分，中五上學期平均分逾40分，獲老師讚賞，但他沒有沾沾自喜，「歌手(身分)我又不認為很特別，只是旁人不了解這一行。加上我讀書即使進步，也只是處於及格邊緣，不過是追回之前hea了(無所事事)的那段時間」。同齡人大多繼續升學，Dark已半條腿踏進社會，他不認為自己走得比人快，只言在娛樂圈工作、唱歌方面有更多經驗和見識，「他(同齡人)的人生目標若是安居樂業，你不能計他走得慢還是快」。
留班讓Dark變相遲兩年面對文憑試，有更多時間發掘興趣，確定自己將來可以走上唱歌之路，「中學生涯是外界給予的規限。在(留班)這兩年間，我不止讀書，還有發展其他事情，有唱歌、有打球，找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所以對我而言，這兩年絕對沒有浪費時間」。
至於其他升學路向，Dark當刻未有明確目標，「讀完中學後想先休息一下，不想再讀書，讀得太久了！老實說，他們(同學)會(覺得)『很不捨！即將考文憑試，我的中學生涯要完了』，但我心想已經讀了8年，不要再折磨我了」。不少藝人年少時覓得表演興趣與理想，會選擇升讀香港演藝學院，Dark卻有感演藝課程「太專業」，除非突然很有興趣或工作有需要，否則暫未打算追隨前人的升學路。
■知多點
你看懂成績表上的評語嗎？
多才多藝：
意指學生具有多方面的才能和技藝
差強人意：
原指振奮人心，出自《東觀漢記．吳漢》：「兵有不利，軍營不完，漢常獨繕檠其弓戟，閱其兵馬，激揚吏士。上時令人視吳公何為，還言方作戰攻具，上常曰：『吳公差強人意，隱若一敵國矣。』封漢廣平侯。」「差」字解作仍然、尚且等，「強」則是振奮，故「差強人意」於此解作尚能振奮他人意志。後來演變為比喻雖然未夠好，但整體上還能讓人滿意
強差人意：
香港獨有詞語，意指成績差得未如人意，被視為是誤用
文：方綺婷
圖：黃志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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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同樂 第58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