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多得電視劇《宮心計》大熱，港人或會對唐朝中晚期政局腐敗留下些微印象。可惜教科書講解簡略，總令人覺得安史之亂後唐朝直走下坡，不過在《宮心計》歷史背景的前一個時期，唐朝曾出現過中興氣象。 歷史上若稱某皇帝治績為「之治」，有如帶着光環；但若稱「中興」，卻總會感到虛妄：周宣王中興以武揚威，但疏於治道；漢昭帝、宣帝令國家復歸穩定，但前代武帝的晚期國力未算弱，很難說是中興；漢光武帝、宋高宗則是新朝代之始，性質更非挽救國家。故挽救國家的中興並不多，而唐憲宗元和中興就是少數之一。 數代努力 改善財政平定藩鎮 憲宗的最大治績，是平息60年來的藩鎮割據，自安史之亂後首次重新「統一」。早在其祖父德宗時，已着力對付藩鎮，卻反被攻破長安，倉皇出逃，只好發罪己詔，姑息藩鎮。至憲宗虛心納諫、任用賢能，討平劍南西川、鎮海、淮西等節度使，重振中央威信，其餘藩鎮全願歸服，也是最桀驁的河朔三鎮唯一一次歸服。 與其他中興不同的是，元和中興雖成於憲宗，卻是數代長期努力的成果，非一朝的成就。安史之亂後國家積弊叢生，例如稅收不足，代宗時劉晏改革漕運及鹽政，平抑物價；德宗時楊炎創兩稅法，按負擔能力徵稅，減輕貧民負擔；海上貿易亦因南方經濟發展而暢旺，至憲宗時財政較佳，才有力討藩。又如政治積弊，順宗任用王叔文、劉禹錫、柳宗元等推行永貞革新以抑制宦官及藩鎮，雖遭宦官反撲致速敗而遜位給兒子憲宗，但憲宗的政策如討藩、減稅、撤進奉、裁冗員等，也有永貞革新的影子。這些努力確實緩解了唐中衰時期嚴重的藩鎮、財政等問題，令唐再存活近百年。 未根治舊弊 又衍新問題 但當唐朝希望重現，憲宗卻迷戀長生之術令性情陡變，在位短短15年便遭毒殺，藩鎮復叛再成大患。固然憲宗也有不少問題未及處理，例如農民流離失所未找到良方，兩稅法只為朝廷增加收入而非為民制產；又爭拗是否征討藩鎮而出現黨爭雛形，埋下政治危機。這些問題若憲宗未死或許還可改善，但更糟的是，令憲宗身死的也是一個未解決的問題——宦官為禍。 文：葉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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