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探特2.0國安團隊 對華鷹派仍當道
「最親特智庫」佔決策要職 「科技兄弟幫」主導國防AI
特朗普向來以強勢領導自詡，但在對華戰略上，其身邊人的影響也不容忽視。特朗普尚未完整公布對華政策的團隊，但從目前人選可見，跟號稱「最親特智庫」的美國優先政策研究所(AFPI)以及馬斯克等「科技兄弟幫」有交集者明顯佔據重要位置，前者高度關注中俄朝伊的潛在合作，後者則重視軍事科技——尤其是人工智能(AI)的中美競賽。即使不屬這兩邊陣營者都傾向屬於對華鷹派，可以想像特朗普的國安與科技團隊整體而言仍會視中國為最重要的戰略競爭者。明報記者 周宏量
在正副總統以外，美國政府傳統上最重要的外交國安職位是國務卿、國防部長和白宮國家安全顧問，在「特朗普2.0」的提名人選分別是魯比奧、海格塞斯和華爾茲。
魯比奧原是美國國會其一最著名的對華鷹派議員，曾在參議院情報委員會和美國國會及行政當局中國委員會(CECC)擔任共和黨首席議員(視乎議會多數出任主席或副主席)。魯比奧2019年有份提出《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並促成立法，翌年被北京制裁，美媒關注這點可能妨礙他跟進中美關係。身為古巴反共移民後代，外界預期魯比奧與西語裔副國務卿蘭道將更重視在拉丁美洲的防範中國政策，包括巴拿馬運河以及美墨邊境的「走線」偷渡和芬太尼走私。
海格塞斯被視為爆冷出線，其政治管理經驗匱乏惹來不少質疑，但從言論看來其對華立場也屬鷹派。五角大樓另一值得關注的人物是獲提名政策事務次長的柯伯吉，這名共和黨戰略界新星2021年著書討論對華軍事策略，到俄軍侵烏後，他開始鼓吹「棄烏保台」論，主張中國才是美國最大敵手，美國在資源有限下應將援烏責任更多交給歐洲盟友，專注鞏固印太防衛支援台灣。柯伯吉上任後會如何推動落實主張，值得觀望。
「美國優先」鷹派強調「華威脅」
惟對華政策團隊最值得留意的還是「科技兄弟幫」和AFPI。其中AFPI成員及跟其有交集者佔據新政府多個重要職位，在國安團隊方面最值得注意者是華爾茲。AFPI在去年大選前發表有關國安政策、多番強調中國對美威脅的新書，華爾茲有份撰文。在拜登時代，白宮國安顧問蘇利文獲北京安排以比外長地位更高的中共中央外辦主任(楊潔篪、王毅)為對口單位，常在第三國作中美戰略對話。倘若這安排延續，華爾茲的角色便更為重要。
「科技兄弟幫」則佔據更多與國防和AI開發相關的職位，預期在軍事科技上的中美角力發揮更重要角色。其中獲提名出任其中一名國務次卿的赫爾伯格尤值關注，他是去年建議國會設立和資助「AI版曼哈頓計劃」的跨黨派委員會報告執筆者之一，且曾在「PayPal黑手黨」領袖蒂爾旗下的軍用AI研發公司Palantir任職，他即將主管的部門涉及能源安全、科技政策以至太空事務等跟AI發展息息相關的領域。
國防科技範疇 蒂爾身影處處
早前有傳Palantir出身的蒂爾旗下創投基金Founders Fund合伙人史蒂文斯有份競逐主管五角大樓日常營運和預算管理的副防長一職，該職位輸給另一軍事科技初創企業投資專家費恩伯格。惟史蒂文斯有份創立的國防科技公司Anduril據報正研究跟Palantir、馬斯克的SpaceX和奧爾特曼的OpenAI合作競逐國防部的軍事大單。曾任蒂爾私人助理的克拉齊奧斯則會主管涵蓋AI政策制訂的白宮科學與科技政策辦公室。
以上例子可見蒂爾在軍事科技、尤其是AI上對華競爭的高度重視(另一例子是Palantir延攬了前眾議院中共特設委員會主席加拉格爾擔任防務主管)，故即使部分評論憧憬對華言論正面的全球首富馬斯克可幫助改善中美關係，但放在整個「科技兄弟幫」脈絡看，這期望未必合乎實際。
「特朗普1.0」對華和印太戰略的最重要制訂者是白宮首席副國安顧問的博明，在「特朗普2.0」佔據這職位的會是黃之瀚，儘管他在「特朗普1.0」參與美朝峰會的角色較受注目，但其背景另值一記。黃之瀚離開政府後既像其他國安官僚般掛職智庫，在哈德遜研究所(目前加拉格爾也在此掛職)擔任高級研究員，又加入韓國科技企業Coupang擔任公共事務主管，儘管他更多駐在華盛頓，但已是罕有涉足科技界的國安官僚。他與加拉格爾體現國安官僚或政治人物與科技界愈見密切的關係。
然而，特朗普國安團隊始終未齊腳，等到具指標意義的職位如東亞暨太平洋事務助理國務卿、印太事務副助理國防部長、白宮國安會印太/亞洲高階管員(以往是亞洲事務高級主任，拜登時代升格為印太事務協調官)等的人選陸續公布，我們將可對「特朗普2.0」在華戰略的制訂和執行有更多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