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試閱：《閱讀，探索世界的方式》
【明報專訊】■內文摘錄
西西的動物書寫
小說家的散文
西西是位小說家，不過如要真正讀懂西西，閱讀西西的散文也很重要。散文是西西文學世界的重要入口，因她是那種吸收轉化型的作家，一直希望開放眼界，文學、歷史、人文地理，各種各樣的藝術媒介都有興趣，而且有研究精神，不是走馬看花，更會在她的作品上表現出來。其中很多閱讀的心得，旅行的記錄，日常生活的觀察會通過散文這種文學體式表達。所以去「閱讀西西」，了解她的創作，往往和「西西的閱讀」，即她的閱讀/觀看經歷連上關係，有不少論者都曾經討論過西西小說創作中的吸收轉化，如陳潔儀的《閱讀「肥土鎮」：論西西的小說敘事》(1998)，徐霞的《文學．女性．知識：西西〈哀悼乳房〉及其創作譜系研究》(2008)，陳燕遐的《反叛與對話：論西西的小說》(2000)在這方面都有詳盡的論述。相比起她的小說，西西的散文則還未被深入而有系統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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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意象與動物書寫
華文散文寫到動物的有很多，西西的動物書寫的特性又是什麼呢？我們可以把書寫動物分為動物意象與動物書寫。前者指的是以動物為一藝術形象，動物的描繪寄託了作者的個人感受，後者則追求「無我」之境，希望平實地反映所寫的動物。許子東在〈當代華文散文中的動物意象〉(1995)對此一題目具一有趣的探索，論文以動物意象立論，討論不同時代的散文家寫動物時的不同態度，在書寫動物時，有借動物為諷喻，有歌頌動物的美好特性，也有借動物以自況。許子東在文中亦討論到兩岸動物意象的構成和不同地域的政治與文化產業的關係。當中認為：「我們看到香港散文中的貓狗兔鼠也是人工藝術多過自然的實物。」評論所指出的香港散文比較少出現的一種書寫，現正好為《猿猴志》所補足了。西西《猿猴志》中寫的既是她自製好的人工手藝，同樣亦有抒寫真實世界的動物，互相交融，也正是《猿猴志》的特色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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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的動物書寫是一種反省的散文，希望人類作出反省，西西這樣寫：「黑猴頭頂有毛冠，整體黑色，個子健碩，性情其實很溫和。我嘗試把牠縫得出眾一些，改成驚愕之後，呵呵，你看我看你，都不過爾爾。」表現出一種物我平等的價值觀。西西認為一些猿猴的命名過程本身就帶有價值審判，在視動物為意象，甚至是視動物為怪誕的寫作，「在流行文化，流行小說、電影、漫畫裡，猿猴的形象也仍然不好，充滿偏見、誤解」。所以她希望通過平實的散文書寫，配合書中與何福仁的大量對談錄，去反思人類與大自然的關係。西西認為「閱讀猿猴，其實是閱讀我們自己，可以讀到彼此的相同，也可以讀到彼此的相異」。借動物來反省人類，是西西的動物書寫的一大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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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動物致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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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是位作家而非學者，除了《猿猴志》、《縫熊志》中比較重視二手資料的取證，在動物書寫上她亦有其他的發揮。如散文集《花木欄》(1990)中，寫於三十多年前的〈狒狒〉(1980)，是西西散文的名篇。西西在散文中有意不用評說的句語，集中通過觀察飼養員與狒狒的一舉一動，運用一種如「錄像機」的態度去寫，帶出一種「安祥和平神態」，以及蔣暉在《香港文學史》(1997)中所說的「萬物有靈」的感覺，〈狒狒〉與《猿猴志》寫作跨度三十年，而西西迴避煽情、喜歡虛靜，不誇張的心態始終如一。可見這種要求讀者主動參與閱讀、沒有預設情感的寫法，是西西對其散文創作的基本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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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經節錄)
《閱讀，探索世界的方式》
作者：曾卓然
出版社：三聯書店
資訊爆炸的時代，我們認識世界的方式有很多種，閱讀依然是大眾喜愛的方式之一。此書凝聚作者閱讀文學與歷史著作、影視作品等的經驗與心得，分為「文學與鄉情」、「文藝與視界」和「歷史與世情」三部分，通過閱讀而認識不同作家的匠心構思，讓讀者打開閱讀的大門，一覽清澈明亮的心景。
整理：陳綺雯
鳴謝：三聯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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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同樂 第71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