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岑子杰仍然記得遇襲當下,身體只覺劇痛,他用手擋頭,盡量將自己移向附近車輛以保護背部,有人以鐵鎚打他膝頭,他除了用手擋,也沒多少反應。一輪襲擊為岑子杰留下頭上3道疤痕,左膝較右膝腫出一半,也在這名民陣召集人心中留下了恐懼。他說:「被打,我會恐懼。恐懼與否是無法選擇的心理反應,是否繼續堅持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才是選擇。我不會選擇停。」
明報記者 邱榕瀅
膝受傷仍發炎 半月勉強能站
10月16日晚上,岑子杰被打至倒臥血泊,照片觸目驚心。半個月後他勉強能站立,膝蓋關節仍有發炎;頭髮因縫針而剷去一片,留下3道分別長3.5、4及5厘米的疤痕。入院最初3日,他無法下H,躺在H上感覺仍然深刻,「被人打,原來這麼痛;有人被警察打至骨斷,他們更痛」。
這不是岑子杰首度遇襲,早於8月,已有蒙面男子持棒球棍施襲,猶幸身旁友人擋駕。那次過後恐懼植根心中,每次有人突然走近,他總會心跳加速,「恐懼是,你不知道走在街上,誰人想跟蹤你、想打你;今次出來做訪問,上車、下車,也會擔心附近的人在做什麼,這是恐懼」。
岑子杰自嘲不是特首,沒有周密的安全保護,「爛命一條」,亦只能盡量保密行程;倒是辛苦了身邊友人,每次他要外出都安排多多,也總是擔心其行蹤外泄。
每次外出安排多多 憂行蹤外泄
恐懼本身,岑子杰無從選擇,他說,要堅持做認為正確的事,那才是選擇,而他不會選擇停下來,「因為停下來,會更可怕」。
還記得遇襲當下,行兇者不發一言,岑子杰撫心自問從未得罪人,估計亦與選舉無關,唯一遇襲原因相信是其民陣召集人的身分,對方盼恐嚇他至不敢再辦遊行,「他們認為你示威已是暴徒,反政府便要打,有名就要打」。事實上,他也非首名被打的遊行申請人,在他首次遇襲同日,「光復元朗」申請人鍾健平被人以鐵通、雨傘襲擊;「光復上水」主辦人梁金成更早時被毆打、撒粉末,身上留下多處藤條傷痕。
儘管多人遇襲,遊行還是每周舉辦,岑子杰說,現時辦遊行早已不靠民陣,當舉辦跑步比賽都要向警申請,「警方是在培訓新人申請不反對通知書」。但他亦強調,民陣不會放棄辦遊行,縱使他堅持遊行毋須警方批准,對市民而言,一紙不反對通知書卻是安全的信譽。縱使警方近日一再反對,他亦會堅持申請,「全世界都知悉民陣的理念、立場,若如此有名的『和理非』組織都不能舉辦遊行,政府不可能告訴他人香港有遊行示威權利」。他說民陣亦正準備紀錄、文件,盼將一切公諸世界。
運動不能停留於「反抗」
反修例運動掀起了一場波瀾壯闊的抗爭,政府引用《緊急法》訂立《禁止蒙面條例》當日,示威者口號由「香港人,加油」變成「香港人,反抗」。遠望未來運動,岑子杰說道,社運不應只停留反抗,「我們並非要令香港不變差,而是要令香港變得更好」,更要去堅持、去爭取,直至香港有民主、自由、法治的一日。
梁金成在今屆區議會選舉參選北區石湖墟,同區候選人包括民主黨林卓廷、新民黨孔永業。
(反修例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