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境前行】總商會總裁梁兆基：防結業潮 港應發綠債儲彈
【明報專訊】新冠病毒疫情纏擾全球逾半年，人類生活翻天覆地變化，對經濟打擊有多重仍未知，但知與疫共存將是未來生活模式。本報走訪多名不同領域政商界領袖，就香港如何「疫境前行」提供意見。
本港第三波疫情見放緩，但眾多行業仍在水深火熱之中。財政司長陳茂波早前表明至明年3月底財政儲備會由1.1萬多億元驟降至8000多億元，只相當於12至13個月政府開支。香港總商會總裁梁兆基認為，財政儲備降至5000億元將會是極限，即若第四波來襲，政府只有力再推出多一輪支援措施。他建議政府考慮透過發行綠色債券籌集資金，替可能需要的財政支援儲「子彈」，即使用不着，也有利香港發展綠色債券市場。
明報記者 高志堅 馮樂琳
本地消費難補內地客空缺 盼復兩地往來
香港總商會8月中的會員意見調查顯示，無論大型企業還是中小企都認同，特首在下月公布的《施政報告》首要任務是抗疫和改善醫療(見表1)，反映商界都認同防疫抗疫是經濟恢復的基石。剛於5月初出任總商會總裁的梁兆基接受本報訪問時表示，香港是小型開放城市，跨境人流對恢復經濟至關重要，不似中國或美國有龐大內需市場，香港內部消費很難填補跨境活動停頓留下的空缺。所以他希望現有的病毒檢測可再加快，以局部恢復跨境人流，最重要是恢復與內地的交往。
他表示，企業做生意只會預留兩至三個月營運資金，預留6個月的已經很了不起，「疫情現在已超過半年，所以政府的支援非常重要，否則結業潮及失業率上升引發的問題會很嚴重。SARS沒有今次拖那麼久，但失業率較現在還高，就是因為那時沒有政府的支援」。
儲備底線5000億 僅夠多一輪抗疫基金
財政司長陳茂波已開腔預警開支不能無止境增長，表示三輪抗疫基金已令本年度的財赤增至近3000億元，財政儲備至明年3月底會跌至8000多億元，等同12至13個月政府開支，即返回SARS時水平。梁兆基承認港府確有財政壓力，他認為財政儲備不可少於5000億元。「約5000億相當於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時的水平(圖1)，但目前無論經濟規模，或者我們的銀行體系，都比1998年時大得多」。
他又說2003年SARS時，財政儲備最低曾降至約2500億元，「當時香港變得好緊張。5000億是什麼意思？就是政府的極限是多推一輪抗疫基金，若我們重複以往的措施，最多只可以支持企業多4至5個月營運，之後政府就會捉襟見肘」。
信貸評級仍良好 應趁成本低發債
所以，梁兆基認為港府要加緊力度緊縮經常開支之餘，亦應考慮發債。他說明白在財政儲備充裕的日子，港府抗拒發債，但今時不同往日，疫情不是政府能夠完全控制，一旦爆發結業潮，過去大半年的努力便會功虧一簣，「(政府)應該趁現在仍有好的信貸評級，發債補充流動性。况且現時發債成本低，減輕了發債的成本」。他又指出，發行綠色債券一直是政府的規劃，可鼓勵企業多發綠色債，「即使疫情沒反彈，這筆資金毋須動用，就當是替香港綠色債券市場建立孳息率曲線作為參考，也是好事」。
過去一年，國際評級機構穆迪及惠譽皆曾調低香港的信貸評級，目前兩者均屬第四高的評級，而標普更給予本港第二高的評級AA+。由於美國聯儲局已減息至零，反映港府信貸質素的外匯基金票據孳息率亦跟隨下跌，2年期息率至上周五為0.224厘，屬過去5年的低水平(圖2)。
港府兩年前已提出發行千億元綠色債券的計劃，但至今只在去年5月發行了首批10億美元(約78億港元)的綠色債券。在今年2月發表的2020/21年度財政預算案，陳茂波有提到政府未來5年計劃發行660億元綠色債券，本年度亦預計從發行綠色債券獲得195億元的收入。但梁兆基認為以目前處境，原有的發債步伐未免太慢，「推3000億元抗疫基金，為何不能發1000億元的綠色債券去支持。等到你沒錢時才發，成本一定貴」。
儲備料疫後回升 屆時減發債降債務
舉債總有一天要還，陳茂波在本年度的預算案中預測，未來5個年度政府都會有財赤，舉債會否只是將政府的財政問題推遲？梁兆基認為，未來數年政府是否真的有財赤，仍然言人人殊，「雖然我們人口老化、福利醫療開支正不斷增加，但我不相信香港有結構性財赤問題」。他估計疫情過去，香港的財政儲備會重新增長，到時政府可慢慢減少發債金額，甚至債券到期時不再續發，便可降低政府債務。
■訪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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