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前證監會主席劉士余投案受查一事,最大的重要性既不是他「主動投案」,亦不是官方公布時仍稱他為「同志」,而是他成為首名接受中紀委調查的中共十九屆中央委員,十九屆中委的「不壞之身」終告打破,未來3年,現任中委或候補中委的落馬恐會陸續有來。
劉士余是近期第二名投案的高官,但5月9日被公布自首的秦光榮,是前雲南省委書記,屬卸任高官,而劉士余則是現任高官,雖然已離任中證監主席,但卻是供銷合作總社理事會主任,仍屬正部級官員。
有內地傳媒拿劉士余的通報與秦光榮的通報逐句比較,總結出「多了個『同志』,少了個『嚴重』,不是『接受』調查,是『配合』」,云云。因此預料劉士余的案情可能不算嚴重,或會從輕發落。
其實,2012年3月薄熙來被免去重慶書記、2017年7月重慶書記孫政才接受調查時,官方通報中都稱他們為同志,在官方語境中,現任高官在審查期間,仍屬「同志」,秦光榮的通報中沒有「同志」,可能因為他已卸任官職。在內地官場,如果真的不想把某位高官徹底打倒,而是留有餘地,通常不會在開始審查時就公布,而是如前國務院秘書長楊晶被降為正部級般,在審查結束後一次過公布處分結果。所以說,劉士余無論涉案情節是否嚴重,也無論他是配合調查還是接受調查,此番公布都意味其政治生命的完結。
58歲的劉士余算是有份參與創建中國股市之人,從他畢業後供職的首個機構——上海市經濟體制改革辦公室,到第二個任職單位國家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在1980至1990年代初的主要任務,都是設計內地的首間證券交易所上交所和全國的股份制改革,雖然有傳他是朱鎔基的人,恐過於牽強。不過,其履歷與陳錦華(在國家體委時)、周小川(在人民銀行時),甚至王岐山(在建設銀行時)頗多交集,確是不爭的事實。
自從2017年10月十九大結束以來,迄今為止,204名中央委員和172名候補中委當中,劉士余是首名接受調查者(配合調查也算)。而2012年11月十八大結束尚不滿一個月,已經有剛當選的候補中委、成都市委書記李春城落馬受查,到2017年換屆前,十八屆中委和候補中委已有42人落馬受查,還有7名中紀委委員落馬,受查比例十分驚人。因此,官方稱決定對十九屆「兩委」(中委、中紀委)委員人選「深入考察、嚴格把關」。
在劉士余之前,中委中已經有澳門中聯辦主任鄭曉松墮樓身亡,國家市場監管總局黨組書記畢井泉為疫苗案引咎辭職,全國婦聯黨組書記宋秀岩被原因不明地提前免職,但他們都未被宣布涉及任何違紀違法而受查。不過,劉士余受查一案打破了十九屆中央的純潔性,中委落馬恐怕陸續有來。孫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