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脹及情緒告急 (李誠)

[2011-12-02]

李誠,精神科教授。可能受水瓶座影響,熱愛改革,矢志做倡導者。十多年來,由診治病人至「醫社會」,至今無悔。 (mpwsinglee@omghk.com)

執筆之時,通貨膨脹及物價急升,股市反覆下滑,貧富懸殊更形嚴峻。香港上次出現經濟危機時,最受影響的是相對富有的一羣,持樓、股票、基金等的一下子失去大部分資產,因此有情緒困擾甚至抑鬱病發。然而,今次經濟動盪卻是直接衝擊一眾基層市民,原已困難的生活,更是百上加斤。活在被通脹蠶食的處境,香港人有何反應呢?

香港基層市民不單是本地居民,還有新來港家庭、少數民族等,部分的教育水平低,做的是工時長、工資低的工作,朝不保夕,升職更無望,社會階層向上流動的可能性更如夢幻。當中有些未持身份證的成年人,更只能做體力勞動的散件工作;小孩除了讀書外,可能要幫忙拾紙皮去賣,或到街市撿些被丟棄的食物,以幫補家計。

他們的收入來源可能來自政府或社會福利機構的援助,但居住在全世界其中一個地價最高的城市裏,援助金扣除了屋租外,已所剩無幾,生活水平隨上升的通脹而即時下降。例如不再買新衫或大幅減少買衣服的數量,即使買新的都只能選些質料差的;因價格低,舊的會延長穿著的時期;食的分量可能減少,買的可能是街市結束營業時賣不出去的劣貨,停止或減少煲湯,讓小孩吃肉,或食物銀行提供的罐頭食品,營養價值少、對健康的破壞大,但因價值低而得到數量較大,換取更長有食物可吃的時間;住的可能由原已狹小的房間,搬進更偏遠的地區更狹窄惡劣的居所如「劏房」;行的可能選價格低時間長的交通工具,甚或步行。若居住地區愈偏遠,交通費愈大,生活費愈少,因此愈貧困。若家庭成員患重性長期病,他們會覺得求醫及買藥的費用難以負擔。

難怪部分市民面對現況,既憤怒政府無能控制通脹及幫助他們,亦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無奈,同時可能因經濟困難而家庭不和,情緒更煩躁及低落,甚至抑鬱。面對未來,更覺前路茫茫,尤其一些人差不多用光儲蓄,甚至負債,經常擔心未來更貧困,連基本生活所需亦無法維持下去,因而誘發情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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