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會上天堂(麥煒和醫生)

[2013-07-17]

麥煒和,小學作文「我的志願」是要做科學家,結果科學家做不成,神推鬼哄當上腦神經科醫生。面對中年危機,開始投入科普寫作,希望一圓兒時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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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報章網站加設了Facebook留言功能,觀察所得,但凡爆出醫療事故,網民都會一面倒地作出聲討:「集團主腦渾水摸魚,利用所謂幹細胞作醫學美容,結果害死了人,最好罰他打毒針,讓這人渣自嘗惡果。」案例二:「用針孔攝影機偷拍女病人私處,正變態醫生,非判他宮刑不可,實行轉行做太監。」案例三:「被醫委會釘牌仍冒充醫生替人打肉毒素,簡直不知悔改。來人!大刑侍候,然後刺配邊疆,從此不能害人。」

就連一些灰色地帶,網民的留言也充滿敵意:「香港醫生向來都冇醫德,開錯刀點可以話係意外?一於告佢謀殺!」又或者:「工作過量不是犯錯的藉口,冇愛心就唔好做醫生!」

醫生是對是錯有沒有準則?古希臘哲學家普羅泰戈拉認為所有價值觀也是相對的,就算是真理、正義和倫常的定位,都會隨社會的大氣候而轉變,所以世間沒有絕對的錯或對,正如電視劇的法庭戲,狀師職責是替自己代表一方取勝或脫罪,不管你是奸是忠(但願只是劇情需要,及不屬真實或為事實的全部)。然而,公道自在人心,某些普世價值是永恆不變的,以醫之名哄騙、對病人作出非份之舉等,任你如何詭辯也沒可能是對的。

為什麼人會做壞事?蘇格拉底認為那是出於愚昧,他假設我們都不會違背自己的良知,部分人之所以作惡,是由於他們缺乏分辨善惡的知識。筆者無法苟同他的觀點,以近期部分醫療醜聞為例,犯事人的不義行為顯然經過處心積慮,此等明知故犯,絕非蘇格拉底所指的愚昧,而是不折不扣的邪惡。相反,有良知及懂自省的人不會作奸犯科,他們卻往往因無心之失或一時慵懶所致的失誤而內疚不已,只要是人便會犯錯,若會為耽誤病人感到自責,有這種覺悟的,本性已是仁醫。

多行不義或愚昧的庸醫要落地獄,自覺背負罪名的仁醫更愧對天國的病人,也許,做醫生的都已明白,我們是不屬於天堂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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