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觀光票難求 教員學生淪帶客
清華北大預約名額秒速搶光 網上炒飛值千元
今年夏天，中國內地迎來新冠疫情過後首個「復常暑假」，北京熱門景點一票難求，黃牛黨橫行社交平台。這股黃牛風亦蔓延至京城學府，包括恢復校園預約參觀的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網民發現預約參觀名額被以秒速搶光，網上有人兜售幾百至千元(人民幣，下同)的黃牛票。記者上月底到北京採訪，有黃牛黨更向記者聲稱，可付費安排由教職工帶入校園，連學生也加入兼職「帶客」行列。
上月底的一個早上，記者7時許到清華大學西門外，已看到多輛旅遊巴陸續抵達，校方架設鐵馬讓遊客排隊與校門拍照，一大早人龍已有60、70人。由於並非個人參觀開放日，保安人員呼喝遊客「拍完照快走」，場面熱鬧。
來自廣東的何女士一家五口跟團到北京五天遊，每人團費5000多元。何女士向記者說，她與女兒及媽媽特意每人再加650元團費，獲導遊多安排到幾個景點，其一是清華大學，她們當天早上7時半已到西門外「打卡」，指導遊為避開下午人潮，逗留不夠半小時就趕去另一加錢才獲安排的景點——北京大學門外。
家長盼鼓勵女兒考清華
參觀後感「不太值」
何女士希望藉此鼓勵女兒考進清華大學，何女士母親則苦笑指行程「其實說起上來不值(加錢)」。
清華大學暑假由7月10日至8月6日止。由8月7日起，校園只在周末和法定節假日對外開放。
個人訪客最早可7天前的早上8時起，透過「清華大學官方微信小程序」辦預約參觀手續，每開放日有4000個參觀名額，只限內地居民以身分證號碼實名登記，進校要出示證件，港澳訪客則要電話預約。團隊訪客可以學校或教育部門為單位申請參觀。
記者嘗試用官方預約渠道，在8月13日早上8時正起，希望預約當時最新開放預約參觀的8月20日，但一直無法進入系統，系統稱「你的網絡狀況不好或當前請求人數較多，請稍後重試」，僅6分鐘後，系統顯示8月20日「已約滿」。
中國內地社交平台「小紅書」不少用戶形容清華大學預約參觀名額「秒沒」，非常搶手，亦有網民公開「有償」求票。
有來自湖北的家長在網上稱，自己與孩子合共花1800元黃牛票參加研學團才能進校，「參觀了一下校史館，有人講解，遊了幾個小時加頓飯」，她其後向記者稱「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記者早前獲「小紅書」用戶推介光顧黃牛黨，記者以遊客身分查詢，可否安排來自香港的旅客入清華大學參觀，對方回覆指香港身分證持有人不能經官方系統預約入校，「所以只能讓教職工帶入，他們按人頭計費」，又稱香港旅客屬境外客，索價每人400元，較內地旅客每人380元稍貴，他一度稱「臨時要漲價」，催促記者盡快回覆。
被問會否在門外被攔截，對方稱可「讓你們一人多交40塊，保證讓老師開車去接你們」。
該黃牛黨又稱，曾接待過香港和台灣遊客，又將微信對話截圖傳給記者以作證明曾成功帶客入校，圖中泄露一個男童的香港身分證一角，披露了其全名和相片，向記者聲稱他是客人之一。不過，記者未能求證真偽。
學生：有遊客擅取單車 借卡買飯不付費
清華大學四年級生李同學認為，自疫情起，清華和北大院校都設「圍牆」，有感變相更多遊客視進校為「買票進景點」，有同學也成黃牛黨一員。李同學認為黃牛亂象導致校園很混亂，平日有遊客私自取學生單車，騎完就在路上亂泊，批評行為很不文明。她又說，清華大學部分食堂只准學生進入，但曾遇上遊客請求「幫忙打飯」，即借用學生卡買飯，後來不願付費，致無法討回飯錢。她希望社會對研學旅行的熱度需求「降一降溫」，又盼校方設關卡，讓校外遊客不能進入校內部分學生的生活區。清華大學預約參觀系統的「服務協議」指，該系統是唯一官方預約渠道，只限本人預約，「不得以任何有償或無償的方式進行轉讓、租借或者以其他方式許可他人使用」，若有違反，校方有權鎖定、注銷和刪除相關帳戶，並向國家機關報告並刪除含有該內容的地址、目錄或關閉服務器等。
校友收逾百萬「帶客」 北大上月結束預約
至於北京大學，已在8月14日結束參觀預約，預約系統暫停服務。北大保衛部7月底曾發通報，披露有名為「北大金秋暑期定制課」的校外研學團隊，由部分校友通過同行人員的方式，拆分預約139名學員入校，每人收費10800元，合計收費約150萬元。北大稱已關閉46名校友使用預約系統的權限，不再具有預約本人及同行人員的權限。
北大校方又指，保衛部和校友工作辦公室將進一步完善校友預約系統使用規則，如校友預約同行人員後實際上未有同行，將取消其相關預約權限，不再恢復，校方籲校友「嚴格遵守校友預約使用系統，共同維護校園秩序」。
明報記者 鄧佾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