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新年假期結束，朋友從老家東北回到北京約記者餐敘，席間談論起返鄉的遭遇令人頗為感慨，「現在回家過年感覺就像是過年關一樣」。年關本來指舊時欠租、負債者在過年前一定要償清債務問題，但朋友抱怨的是給晚輩利市的事情。 北方利市一封200元起 北方與廣東、香港地區在對待利市的態度上頗不一樣。 在香港，普通利市都是20元、50元，為的是圖個吉利彩頭。而北方的利市更像是「殺豬放血」，一封利市基本都在200元起步。遇到七大姑八大姨帶着根本不認識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上門來，不封利市的話，面子上過不去。饒是如此，為表示關切，這些或遠或近的親戚多會嘮些家常，但朋友對這種「關切」頗為不滿，「掙多少錢啊？有女朋友沒？結婚沒有？啥時候生孩子？生了孩子的話對方還會問你啥時候生二胎，那種關切的語氣，卻是質詢的味道，叫人無法忍受」。 朋友說，幾天時間，各項開銷就已經接近兩萬元人民幣，「我都不敢待到初五，初三我就跑回來了。」記者問他，「那你這麼大的開銷回趟家，圖什麼呢？」記者問。 朋友拉開了背囊，在裏面掏出幾袋哈爾濱紅腸。「你是不知道，我臨走那天我媽3點就起來了，東北那麼冷，給我收拾了一大包東西，等我上了車才知道，粘豆包、紅腸、咧巴(俄羅斯麵包)都是我小時候愛吃的。」朋友幾近哽咽。 聽到這裏，記者突然想起朱自清的《背影》，親情的溫暖未必能提供富足的生活，卻始終不會令你孤單。這也許可以理解為何在過年時，不論離家多遠、負擔多重，游子們總會選擇回家的原因吧。 明報記者 鄭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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