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讀書法：校外試遭劣評 理性應對奪星星
【明報專訊】「學校中文科老師鼓勵我們多參加模擬試訓練。」陳嘉敏說校內雖已有不少操練，但畢竟只能參照同學成績水平，是以聽從老師鼓勵，與同學參加補習社開辦的中文科模擬試。模擬試成績出來，收到兩名評卷員的「一致」劣評，還有不及格的分數(分別40和49分)，其中有指她全文內容推翻題目立場設定，沒有寫作的必要。嘉敏表示，兩份評語洋洋灑灑，部分意見雖然合理(例如她寫錯了人物例子的名字)，但亦有不少無法理解，感到意難平，「對啊，真的很不忿氣啊！」於是她在文憑試備試的最後階段，做了以下的應變和準備。
作文傳師生 蒐第三方意見
◆模擬試題：
看圖寫作，以「難行的路更好走」為題寫作。
評語(節錄)：
整體表現惡劣。其一，全文大部分內容以議論文方式書寫，然則全文卻連議論文最基本的立場也欠奉……全文已推翻了題目設定，沒有寫作的必要。(圖2)◆
收到模擬試成績時，正值溫習假期(study leave)，嘉敏仔細思考兩紙評語後，仍不能理解，於是她將作答內容重新打字，整理成電子文件發給學校的中文老師、中文成績不錯且相熟的同學等，文件沒附上任何評語。嘉敏說：「我想知大家看完文章後的意見，看看(與補習社的評卷員)有沒有很大的差異。」
為什麼嘉敏會這樣做呢？因為在模擬試的命題寫作部分，她在三題中選答了第二題，根據開放題型方式作答，然而評語指她「以議論文方式書寫」、「意思不明」、「沒有立場」等，令她感到不忿，於是想知道其他人如何理解她所寫的，結果頗有趣，「中文老師看過(作答內容)後說大致沒有大問題，屬『幾好』；其他同學大部分也覺得可以，只有兩名曾到過該補習社補習的同學，看法與評卷導師類似」。◆
參考劣評 結尾點明看法
模擬試作答內容(節錄)
引入：
//我看着前方擠着乘搭扶手電梯的人潮，我轉頭便走向樓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到達後，我喘着氣轉過頭來，發現一個又一個平靜的人還在我身後乘搭扶手電梯，或許難行的路更好走吧……//
總結：
//他看着旁邊長長的階梯，選擇擠進洶湧的人潮，鼻間纏繞着煙草味、汗味、濃烈的香水味，像一個不倒翁被人推來推去，推向了扶手電梯，轉頭一看，有一個人走向了樓梯，再次抬頭，那個身影早已到達更高樓層，或許難行的路更好走吧……//
嘉敏不諱言收到不及格成績後，一度深思可要改變寫作習慣及風格，「但老師叫我不用改變，按照平常處理赴考便可以，而且我覺得距離文憑試開考時間不多，也難作大改變」。加上她蒐集得來的意見是正評多於劣評，於是她決定相信學校老師及大部分同學的看法，按自己一貫方式寫作。
她說其一貫方式是這樣的：「我喜歡多角度思考、首尾呼應部分用意象方式扣連、(於開放題型而言)沒有絕對的立場……」在應考文憑試時，她仍然按這些方式寫作，但亦有因應劣評而稍作調整，例如她愛用意象扣連，但看過模擬試「意思不明」的評語後，改以更簡單直接表述的方式作結。在文憑試中，她選了, 「無愧的選擇」一題(全文詳見頁4-5)，她笑說：「(總結部分)我覺得都有少少不像自己平時所寫的文了。」
在考試的作答中，嘉敏首段以「沙漠」及「綠洲」的比喻切入，到了第二段便明確表達看法：「沒有愧對自己就是無愧的選擇。」簡單而直接，並且引用了日本花樣滑冰運動員羽生結弦作例子；接下來她從不同角度解釋無愧的選擇帶來的影響，例如變得有勇氣、或無法討好所有人等，並引用孔子的語句來說明。到了總結部分，雖然她依然加入比喻作結——將人生的路途比喻為迷宮，但直接再次點明看法：「問心無愧，方能無畏無懼，面對選擇過後的下一個選擇……」◆
棄寫大綱 簡列角度用例篩選題目
嘉敏並非完全不同意模擬試評語，因有些的確是自己失誤，例如用錯人物例子：
模擬試作答內容(節錄)
//……代表國家出賽似乎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情，但有人選擇了開闢這條艱難的路，他就是第一位代表中國出戰奧林匹克運動會的選手——劉翔//
正確的人物應是「劉長春」，而非跨欄運動員「劉翔」，她說：「對啊，我記錯了人物，這真的是值得被扣分的。」
說起寫作引例的經驗，嘉敏說：「我不會記很多人物例子，我會選取幾個人物來溫習，這些人物的事迹通常可以對應多個價值觀或不同主題，這樣我不用記很多，也能用上恰當的例子。」以《史記》作者司馬遷的故事為例，可對應「苦難」、「堅毅」等。
她審題時亦有一套方式，「我知道很多人都說要寫大綱，老師也鼓勵大家寫大綱，但我不會寫，而是利用別人寫大綱的時候，就各題目思考不同的寫作角度及能用上的例子」。她會在題目附近扼要地寫下主要寫作方向、角度及例子，再從中選一個可多引例、多角度寫作的題目作答。◆
手機備忘分類儲例 隨時複習
常說寫作沒有辦法溫習，但愛思考的嘉敏卻有一套方法，以思考代替操練，「我並非很頻密地操練寫作——意思是我沒有以全篇文寫下的形式作答，而是不斷思考可以寫作的角度與重點，以此方式來溫習」。這種方式可幫助她在應考時能更靈活、快速思考寫作的點子。
此外，她過去曾代表學校參加演講比賽，因此多了一個「優勢」，「寫演講內容時，也會用上不同例子，有時覺得一些例子可能適用於中文寫作，就會用手機備忘錄的功能記下，考試前拿起手機來看一看」。在她的手機備忘「中文寫作」一項之下，就會按不同主題輸入學過的例子及內容，例如有「談開始」、「談悲傷」、「說固執」等，其中在「說固執」的主題，她記下了「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不該堅持的」(圖4)。就像這次文憑試，嘉敏沒有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寫作習慣，也沒有固執地堅持己見不肯變通，最終戰勝校外劣評打擊，也算是無愧的選擇吧！
文•鄭惠霞
圖•黃志東、受訪者提供
(本網發表的文章若提出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星笈中文 第14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