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漢著約束衣亡 病理科醫生指缺氧性腦傷
【明報專訊】患糖尿病智障男病人4年前發燒入住東區醫院，醫護替他穿約束衣時掙扎，疑不慎咬舌流血，搶救後身亡，死因研訊昨續。剖驗遺體的病理學專科醫生判斷，事主直接死因為肺炎及缺氧缺血性腦損傷，綜合臨牀觀察下，同意可由缺氧缺血性腦損傷「行先」。兩名專家證人均認為事主不是因糖尿病併發症致死，其肺炎情况於住院時相對穩定，估計因血流入氣管以致呼吸衰竭及心臟停頓。
兩專家指非因糖尿併發致死
事主梁皓(終年33歲)2020年8月26日入東區尤德夫人那打素醫院，29日死亡。東區醫院內科駐院醫生譚皓昇日前作供稱，事主入院時發燒及被診斷出肺炎。
東區醫院病理學專科醫生李曉蕾供稱，事主身高1.67米，生前體重約89公斤。驗屍發現事主舌頭右側有3.7乘1.5厘米血腫，氣管「好乾淨」，肺部有中至嚴重程度的肺炎，有明顯腦水腫迹象，判斷直接死因為肺炎及缺氧缺血性腦損傷。死因裁判官周至偉關注，李會否能選出哪一個為直接死因？李表示，兩者徵狀明顯，亦能各自單獨導致事主死亡，遂將其並列。李稱，缺氧缺血性腦損傷可因肺炎引致，亦可因呼吸道不暢順等因素所致。
事主咬舌 或血流呼吸道致肺炎
醫管局代表律師講述臨牀情况，指事主可能於掙扎時咬傷舌頭，醫生曾在氣管中抽出大量血痰，事主曾三度心臟停頓。李認為，咬傷舌頭與舌頭傷勢脗合，有可能流血進入呼吸道引致吸入性肺炎，但吸入性肺炎不會即時發作，驗屍上無法分出肺炎的成因。李另指出，驗屍時沒有在氣管發現血痰，有可能因痰於搶救時被抽走。綜合以上臨牀資料，李不反對把直接死因列作缺氧缺血性腦損傷，其次為肺炎。
研訊傳召兩名專家證人，包括糖尿及內分泌科專科醫生胡裕初及劉婉芬。胡裕初指出，事主血糖指數較入院前理想，事發前有注射胰島素，判斷他並非因糖尿酮酸中毒、高血糖高滲透壓狀態致死。胡稱，肺炎感染而引致的譫妄症可令人躁動不安，估計因而令事主於凌晨時分突然激動。胡認為，事主糖尿控制差令肺炎感染情况難以控制，以致肺炎或吸入性肺炎，最終導致直接死因為缺氧性腦破壞。
就事主的肺炎情况，劉婉芬稱事主在入院後數小時已毋須聞氧氣，住院期間直至咬傷舌頭前，其肺炎情况相對穩定，惟情况於8月28日凌晨1時半突然轉差，相信因舌頭出血而阻塞氣道，以致呼吸衰竭及心臟停頓。劉續稱，事主的舌傷屬大，「出血可以好犀利」。
東院事後推改善措施
事發後，東區醫院時任質素及安全部服務總監醫生劉俊穎撰寫報告，指出院方的改善措施(見表)。劉俊穎表示，使用約束設備指引內的執行約束程序「原本已經好完善」，更新強調醫護的法律責任。而且指引列明若情况緊急，醫護須先進行約束程序，而當時事主「想擒牀」，情况屬於緊急。梁父不同意，反問「30幾歲人，張牀有幾高？」又稱兒子當時「跪喺牀上面，哭求要搵爸爸」；劉相信醫護並非刻意隱瞞，但事情「說時遲、那時快，已經發生咗」。
【案件編號：CCDI 756/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