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佔領運動沒有帶來真普選,卻改變了邵家臻的政治生命,由昂首走入議會,到今天可能垂頭步進監獄。任內推動囚權,屢與懲教署抗爭的他,對鐵窗生活愈熟悉,人愈忐忑。判決當前,他說無悔爭取囚權,但不敢豪言壯語,大概入獄先要「學做囚犯」。
明報記者 陳柔雅
工作不斷,忙茯陘J獄準備,社福界立法會議員邵家臻在判刑前一周的行程密密麻麻,神情雖平靜,但情緒已氾濫,腦海日夜預演鐵窗生活。他說,佔領運動前從沒想過參與議會,是佔領運動令他明白「如果那件事要做就要做,不是你喜不喜歡」。
腦海日夜預演鐵窗生活
前年他開始關注青少年囚犯權利,隨蚅傢D發酵,常有獄中來鴻。他常批評懲教署,午夜夢迥難免軟弱,有人提醒他「放手」,「我有想過這種妥協」。
對議題蚨礡A源於年輕時任職外展社工的遺憾,聽過囚犯訴說獄中的黑暗,自己卻掉以輕心,如今終能償還,「深刻到一個地步,我覺得我不可妥協」。
要在獄中監察?他不敢豪言壯語。有前人分享指入獄先要學做囚犯,「不要以為入去是看書寫書,做學者或做activist(行動分子)」,一言驚醒,他意會不應有太多期許,「最大任務就是好好做囚犯,身體健康,準時出監」。
近年政治氣氛低沉,邵說巿民的意識已醒覺,行動卻未然,他最大陰霾是「既相信又害怕群眾」。當年的「佔中十死士」中只有他受審,他從沒埋怨,淡然道﹕「覺得那9個更難受。」
他自言可輕身上路,但母親、愛人與議員辦事處,令他牽掛歉疚。他說,母親曾偷偷到法庭旁聽,他已勸她今日不要到場。母親曾苦口婆心說﹕「如果真係坐監,出蟑囍n搞呢炾捸C」但他反問﹕「如果監都坐埋,緊係要搞,係睇點搞。」
人生最大難關 料難跨過只能捱過
「有人說判決你有沒有罪不是法庭,是人心,是歷史,但我真的要坐監。」他苦笑道。一生挫折無數,但面對可能入獄、失去社工牌、議席和教席,「我知什麼叫難關,有些可跨過,但更多只能捱過」,說罷垂頭,停頓片刻。他相信面前的是人生最大難關,「先捱後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