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爐金像影后
劉雅瑟 我身上有一種爆炸力
「我不要做流星,繁華一瞬間,轉眼就墜落,所以為自己改了新名字,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劉雅瑟原名劉欣,國語「欣」與「星」同聲,她憑電影《智齒》成為本屆金像獎影后,十五歲出道至今十八年,歷經高高低低,苦苦等待的日子,從渴求成名的少年偶像,到現在安然面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演員,不想成為瞬間墜落的流星,就要努力再努力,才能發出屬於自己的恆久星光。
劉雅瑟在《智齒》中的角色王桃非常沉重,拍攝期間她形容幾近崩潰狀態,除了要打破語言隔膜,全程以廣東話演出外,還要置身猶如地獄邊緣的惡劣環境,身心受盡苦難折磨後,這個角色卻為她帶來燦爛光采,演技被肯定收穫甚豐;第二十八屆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大獎,獲最佳女演員獎,二○二一年度香港電影導演會,年度大獎得最佳女主角,更獲第四十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
她在頒獎禮前接受訪問時說:「如果有幸拿到影后這個獎,是完成了我出道十八年以來,一個心願和夢想,其實當年的夢想是拿最佳新人獎,當時第一部電影就做女主角,有機會參加東京電影節,影片很好得到評委會特別獎,可是我沒有運氣,也沒有機會拿新人獎和最佳女主角獎,當時曾經和自己說,要再努力拍多些好電影,將來才有機會參加電影節,那時候的心願是拿最佳女主角獎,可是之後再沒有機會演女一號,也再沒有參加電影節,所以《智齒》是我人生中,第二個做女一號的機會,而且影片還為我帶來很多榮譽。」
榮譽歸於王桃這角色
收穫豐富的同時,她卻用了半年時間,才能從「王桃」這個身份中走出來,「不論是評論學會的女主角獎,還是導演會的認可,甚至電影金像獎的提名,我都提醒自己,將榮耀歸於王桃這個角色,小時候會渴求得到最佳女主角,這是作為演員最大的榮耀,現在長大了重新解讀,就發現『最佳女主角』其實屬於角色,並不屬於我個人,因為得獎後不代表再演其他角色,也一定會得到觀眾的認可,所以感受完得獎的榮耀和喜悅,就告訴自己保持平常心,這樣才能在電影路上繼續走下去。」
當初導演鄭保瑞選角時,有過百名演員參加試鏡,最終卻選中不懂廣東話的劉雅瑟,而她卻沒有參加試鏡,只是和導演喝杯咖啡面談半小時,就收到副導演恭喜她中選的訊息;她透露當初知道有機會面試,曾向經理人要求與導演見面,「我希望面對面和導演交談,單是拍片試鏡導演只能看表面,沒有機會對我有更多的了解和認識,其實見面半小時,大家談了什麼?印象已經很模糊,大概說了自己入行經歷,能夠被選中我也有點意外,後來聽導演說,見面過程中他看到了我對角色的渴求,加上之前看過我的電影,認為我身上有一種爆炸力。」
劉雅瑟笑言很想問導演,自己的渴求有那麼明顯嗎?自問並非將慾望放在表面的人,當初與導演面談前,的確很期待這次合作,八年前她首次做女主角拍《十三棵泡桐》,在東京電影節獲評委會特別獎,也是她立志以最佳女主角獎為目標的契機,當時鄭保瑞導演的《狗咬狗》是主競賽片,令她對導演的作品留下深刻印象,想不到八年後的現在,可以憑心儀導演的作品實現心願。
劉雅瑟是湖南衡陽人,她說小時候不喜歡讀書,十五歲那年和同學貪玩,參加湖南經視《明星學院》選拔賽,「同學被淘汰了,剩下我一個人,心想交了五十元報名費,無論如何都要對得起這筆錢,當時比賽唱歌,我選了張敬軒的《期待》,那時候這首歌在年輕人中很紅,我也很喜歡,以為自己唱得很好聽。」結果一首歌唱完,竟然有十多個走音位,五音不全的她,雖然沒有在比賽勝出,但天真坦率的態度卻贏得很高人氣,在觀眾票選中勝出,有機會推出單曲在歌唱界發展,真正踏足歌壇,但她的五音不全,引來不少批評和揶揄,年輕的她,一氣之下決定棄歌從影,○六年十七歲已經做女一號,參與電影《十三棵泡桐》的演出。
拋棄過去的一切
曾經她以為在電影界,能有一個全新的開始,結果事與願違,並非專業藝術學校出身,沒有任何背景和人脈關係,「我一直在等機會,以為自己有機會,可是等來等去都等不到,從高處開始卻很快打回原形,成為沒沒無聞的普通人,那時候對『劉欣』這個名字特別感慨,感覺自己就像流星,出現一下就墜落,繁華只是一瞬間,所以就想換個不一樣的名字,希望把過去的一切,曾經擁有的一點點輝煌,都想全部拋棄,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不論認識我或不認識我的人,希望他們可以重新認識我。」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心態改變,當她決定豁出去時,就獲得電影《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朱小北這個角色,這部戲是趙薇首次導演的作品,劉雅瑟在戲中演第二女主角,演技深受好評,她苦等了差不多十年,終於一片成名,在此之前還一度心灰,想轉行做服裝生意;真的是因為改名才突圍而出嗎?她說:「改名後好像也沒有太順利,但至少和別人不一樣,因為叫劉欣的演員有好幾個,劉雅瑟只有一個,很多人說我的名字,寫出來好看,但不好記,我覺得不重要,記住我的角色就好,就像現在有人叫我王桃,肯定比叫我雅瑟還開心,我覺得作為一個演員,我可以把劉雅瑟隱藏在角色背後,你們不需要認識我,只需要認識我演的角色就可以了。」想知道「雅瑟」是什麼意思嗎?她解說:「優雅的瑟(廣東話得戚),通俗的說,就是你可以驕傲,但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