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看文史：名校光環 應試循環
【明報專訊】階級
清華女生舞蹈「很low／土」、「像洗浴中心開業」，是幾乎每個媒體都轉載的評論，反映着一流學府不容低俗的大眾心理。畢竟在崇拜學歷的東亞，這些難考入的名校代表精英階級，有不容錯陋的傾向——現實上這些畢業生確實主宰着社會而成為議題，韓國SKY(首爾、高麗、延世)雄霸上層社會而有韓劇《Sky Castle》，日本官僚多東京大學出身、政商界學閥(名校派系)現象嚴重，中國亦有「清北復交以下無金融」之說。重視三大的香港亦如是，縱是「乞食」的文科，中大中文系基本不愁教席(墮落如我是例外)——當然這是否助長應試文化則值得討論。
書院
不過在學校教育早已成熟的中國，「名校」並非新事物，千年前的宋代已有四大書院(嵩陽、嶽麓、睢陽、白鹿洞)的說法。與現在不同的是，那時的名校多非源於應試，而是在名儒講學下成為學術堡壘，本已荒廢的白鹿洞書院便是靠着朱熹重建起來。與此相應的是，理學家二程(程顥、程頤)、朱熹、陸九淵以至明代王守仁(號陽明)、東林黨，都是藉講學傳播異於官方的新想法，書院儼如儒學革新的搖籃。只是隨着國家管制漸強，科舉壟斷仕途，明清書院漸淪為科舉預備機構，形成我們熟悉的應試教育，直至清末才全面改革——但已是在出現亡國危機的八國聯軍之役後。
大學
現在中國的頂尖大學多可追溯至清末的新式學堂。雖說「新式」，這些學堂最初都陷入傳統文化的拉扯之中(從創校已採用美式教育的清華是少數例外)。譬如官方建立的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在百日維新失敗下掙扎數年才擺脫經學、教授科學；甚至當1910年清廷議定剪辮後，學部大臣反而明令禁止剪辮以至有剪辮者記過甚或退學，直至清亡後各地學堂才終蛻變成大學，而有後來的新文化運動。不過得來不易的自由學風，在近20年應試教育高速回魂下似乎陷入了歷史的輪迴；而今時局再次回到中外角力，教育又能否再迎來革新？
■延伸知識
東大卒
10多年前的日劇《龍櫻》(台譯《東大特訓班》)正上演續集，反映社會對東京大學的憧憬不減。在日本人眼中，東大卒(卒業，畢業)等同精英，日劇中東大畢業生與趾高氣揚是「標配」，甚至書籍、電視節目到拉麵店也不乏挪用「東大」名號，教學生硬擠東大的《龍櫻》才會大受歡迎。但劇集首季男女皆有及格者算是樂觀，現實上東大女生比例一直不到兩成，是世界頂級學府中最失衡的，被認為與傳統性別歧視有關——話說日本名校都有此傾向，韓國名校亦有點失衡。另一側面是，據說東大畢業的男性在相親市場很搶手，女性卻難以結婚。
◆葉雨舟 - 書呆子一名，喜歡反思中日韓歷史文化的種種，希望東方社會能重拾對東方文化的認識。
文：葉雨舟
圖：新華社、資料圖片
[語文同樂 第519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