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從《宮心計》到《耀舞長安》，近年以唐代為背景的電視劇甚多，觀眾第一個印象大概是「服飾好靚呀！」唐代服飾絢麗，與外國文化傳入有極大關係；而唐朝國力與文化極盛，亦得益於這種與外國緊密交流的全球化思維。 若說古代的國際交流，最直接的當數貿易。唐朝勢力達到中亞，絲路貿易得到保障，與西亞及南亞交易頻繁；廣州創設了市舶使管理海路貿易，形成與東南亞以至西亞的商貿網絡。不少外國商人也來唐貿易，陸路、海路貿易中心長安、廣州特設市集供外國人貿易，儼如各國商品的集散地。 傳入宗教科技文化 雙向交流 隨交流而傳入的有宗教和文化。唐代宗教政策寬容，大城市建有景教、摩尼教、回教等外國宗教寺廟，甚有宗教自由的景象。而外國的建築、曆法、醫學等科技文化亦大量傳入唐朝，例如唐朝屢任用印度人編曆法，藥王孫思邈亦記錄了不少外國藥方；當然唐代文化亦大量輸出他國，對周邊國家影響極大。這種雙向交流，比後代由中國單邊主導的交往更具文化意義。 不過唐朝最突出的還是人才流通。最高學府國子監開放給外國學生入讀，與現代大學網羅各地學生相似；另還設「賓貢科」供外國學生考試入仕，故仕唐的外國人甚多，如日本人阿倍仲麻呂、阿拉伯人李彥升等，晚唐甚至有漢籍官員慨嘆「近日中書(唐朝決策部門)盡是蕃人」。這些官員亦不用終身侍奉唐朝，如被奉為「東國儒宗」的崔致遠在唐十餘年，不到30歲就返回了朝鮮半島。這比有嚴格國籍要求、講國家機密的現代官僚體系更寬容。 招海外生 文官武將皆有外國人 而將領任用上則更誇張。唐朝任用大批胡族將領，還任用西亞人如波斯人李元諒、阿羅憾等；最特別的是重用敵國降將，隨國君歸順的突厥人執失思力、百濟被滅時投降的黑齒常之，後來都成為西邊戰線的大將，這在向來有「華夷之別」意識的中國是難得一見的。 這種兼容外國人事物的寬容氣魄，固然有着皇室有胡族血統、前代大量胡族遷入中原的背景支撐，令唐代注重多元文化融合；但當中還有自滿觀念作祟——把自己視為世界中心，自覺肩負國際維穩的責任，與現在的全球化旗手美國頗為相似，這正是歷史的趣味所在。 文：葉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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