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想的舞台和自己相遇——《12號》
【明報專訊】那刻少年在演唱會台下看着周柏豪演唱，亦讓周柏豪彷彿看見當年的自己來看自己演出。在兩個無法相交的時間點，兩個無法相遇的自己，卻因為自己的堅持而碰面，亦促了成新曲《12號》的誕生。
《12號》
．主唱：周柏豪
．作詞：陳詠謙
．作曲：周柏豪
．編曲：黃兆銘
．監製：周錫漢、周柏豪
”來到這時候
量力而為學懂沒有
變豁達是某種自由
當年 朝著渴望挖下去 你半滴帶不走
遙望宇宙
並沒誰人值得跟他鬥
屋裡聽見笑聲如此無憂
你甚麼都擁有 哪怕顯得不夠
對著幹 也沒理由
人大了 看盡了悲歡 才通透
時間每日流動 治癒萬種心痛
世界太多雜訊 耳畔幾絲微風
又見夕陽 喜歡可放空
回家不怕路遠 為歲月安好慶功
你試過發一場夢 在夢內慢慢失重
跌向晦暗的盡處 在裡面重頭讀過自己的信
和自己溝通 陪自己動容
幸好一腔心血還未凍
和過去做朋友
或若從前未必很優秀
總算有智慧可拿走 風霜給你下酒
然而不會輸一世
你會看到缺口
有沒有 也別強求
如伏線 命裡畫滿高低 難猜透
時間每日流動 治癒萬種心痛
世界太多雜訊 耳畔幾絲微風
又見夕陽 喜歡可放空
回家不怕路遠 為歲月安好慶功
你試過發一場夢 在夢內慢慢失重
跌向晦暗的盡處 在裡面重頭讀過自己的信
和自己溝通 陪自己動容
願你擦亮眼睛會看懂
時間繼續流動 定義內心輕重
設計你的路線 背後輕輕護送
無數夕陽 彷彿都接通
前因牽引後果 在最壞一刻挺胸
我也有這一場夢 在夢內慢慢失重
跌向晦暗的盡處 在裡面重頭拾回自己的信
和自己相擁 陪自己面紅
幸好一腔心血還未凍 ●
學會接受限制與放下執著
歌詞開篇，就呈現了現實成長中一個很殘酷的核心命題——學會接受限制與放下執著：
來到這時候
量力而為學懂沒有
變豁達是某種自由
當年 朝著渴望挖下去
你半滴帶不走
「量力而為學懂沒有」是成人世界必修一課，我們由自以為是獨一無二的那個、是被選中的「小朋友」，到隨着年紀漸大，逐步歷經人生各種挫折，才開始認清自己的局限，並學會適應。因此，學會放下執念，釋放心靈，是一種選擇，這種豁達，是經歷過追求與失落後的智慧結晶。「挖下去」和「半滴帶不走」描繪了曾經渴望追求，最終卻無法掌握所有的心情。我們都有過赤子之心，渴望成為自己眼中世界的主角；但慢慢會發現很多東西都無法帶進未來，只能放下曾經的熱中與追求，若然一直糾結過往，手裏終究還是空空如也。
遙望宇宙
並沒誰人值得跟他鬥
屋裡聽見笑聲如此無憂
你甚麼都擁有 哪怕顯得不夠
接着詞人陳詠謙以宇宙作為歌中場景，以「遙望宇宙」的宏觀視角，過渡到微觀的「屋裡」場景，營造出大小對比，突顯人類的渺小。他將宇宙象徵成無法抗逆的自然力量，這種不可抗逆，正代表了前段提到的執著。我們過簡單的生活，也可得到快樂，這種快樂源於內心的豁達，不必外求。「你甚麼都擁有 哪怕顯得不夠」一句，進一步強調做人知足的重要，即使我們表面上看來如何不足，但認真數算已擁有的，已足夠讓我們身心滿足。●
在心中給夢想預留位置
副歌接續以時間為主題，展現了時間在成長中的力量：
時間每日流動 治癒萬種心痛
世界太多雜訊 耳畔幾絲微風
又見夕陽 喜歡可放空
回家不怕路遠
為歲月安好慶功
你試過發一場夢
在夢內慢慢失重
跌向晦暗的盡處
在裡面重頭讀過自己的信
和自己溝通 陪自己動容
幸好一腔心血還未凍
「時間每日流動 治癒萬種心痛」點出歌曲重點：時間能夠撫平人的傷痛，隨着時間流逝，過去一切令我們心痛的事情都會淡化，內心總會回復平靜。詞人以「雜訊」對比「微風」，提醒我們在喧囂與寧靜交集之中，需要學習屏蔽外界干擾，專注內心所感所想。
放下不等於放棄，《12號》並非教我們放棄對夢想或初心的執著，而是提醒我們宜順應各自的成長步伐，一步步與世界接通，然後再慢慢實現夢想。每個人都要學會平衡夢想與現實，如一直執拗於難以實現的夢想而故步自封，反倒會令自己更難面對世界。
不過有想追求的東西，才能讓人生更加完整，所以無論前路再如何難行，我們仍要堅持夢想，為它在心中預留位置。「你試過發一場夢 在夢內慢慢失重」，我們或許會在追逐夢想的過程中漸漸迷失，陷入困局，一些未竟的夢想偶爾會悄悄浮起，「慢慢失重」表達出當中的無助與無奈。但在記憶深處，那個最純粹的「自己」其實一直都在，覺得自己身處低谷之時，就去找回赤子之心吧。年輕人世界就是這麼簡單，喜歡便去做，只要心中仍存夢想，就算世界向來你拋出無數個浪潮，你也會有退路。●
風霜是拯救自己的靈丹
至歌曲後半段，主題轉向面對「自己」。成長中我們會收穫不同經歷，種種經歷，或會在某個未知的時間成為拯救自己的靈丹：
和過去做朋友
或若從前未必很優秀
總算有智慧可拿走 風霜給你下酒
然而不會輸一世
你會看到缺口
「風霜」象徵人生中的困境和挑戰，以它們下酒，傳達了一種坦然接納困難的態度。成長無可避免會迎來無數個失敗的時刻，但這些失敗經驗交疊起來，可變成日後我們再次迎難時需要的救生網，助我們安然接受逆境，並迎刃解開疑難。
時間繼續流動 定義內心輕重
設計你的路線 背後輕輕護送
無數夕陽 彷彿都接通
前因牽引後果 在最壞一刻挺胸
我也有這一場夢 在夢內慢慢失重
跌向晦暗的盡處
在裡面重頭拾回自己的信
和自己相擁 陪自己面紅
幸好一腔心血還未凍
總有一天，我們會懂得分辨事情的先後輕重，也會建立出一套只屬自己的處世價值觀。「設計你的路線 背後輕輕護送」暗示了人在成長中不止是被動地接受命運安排，其實更需要感恩過去一切經歷與從中累積到的智慧。只有接納過去，並將之轉化為支撐未來的力量，方能與未來無數個自己接通。
生命中那些看似短暫卻意義深遠的瞬間，一直緊密相連，它們會成為我們堅持下去的力量和養分。最後歌者跟自己「相擁」，陪自己「面紅」，詞人寫出即使經歷挫折與迷茫、內心熱血與希望依然存在的積極精神。這些夕陽之光會陪伴我們繼續前行，助我們成就更完整、更美好的自己。
誠如周柏豪在宣傳文案提到：「好好珍惜那個仍懷有夢想的滾燙靈魂，對夢想好好的負責任，因為這將會是你最終成就的藍圖」，我們記憶中一直存在未竟的夢，不必放棄，改變一下追夢的步伐就是了。在追夢的途上，會有無數個自己相伴着我們，直至走到人生終點。
■姚慶萬 - 中學教師，任教中文、中國文學科，喜歡詩與歌詞。作品散見於《聲韻詩刊》、《虛詞無形》、《大頭菜文藝月刊》、《別字》等
文：姚慶萬
圖：《12號》MV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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