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ing：兩姊妹拍住上 灰暗中詠善良 雷同二友

大人ing：兩姊妹拍住上灰暗中詠善良雷同二友

[2023.12.13] 發表

【明報專訊】「現在我們希望創作能同時保持童真，以及有足夠的成熟度去看世界。」雷同二友出道之初，曲風走清新路線，創作歌曲至今，人生多了閱歷，在今年派台的作品《路仍長》滲入對人性的思考，當中歌詞「世界有太多壞人/以良善之名害人」，源於妹妹謝芊蕾的經歷。她與姊姊謝芊彤分享後，由姊姊執筆填詞，比起抒發心中鬱結，其實歌曲更想表達現實雖不美好，但自己可以選擇相信美善仍然留在世上。

兩姊妹最愛談人性

「中四五時要面對公開試，會有好多思緒，不清楚自己想做什麼，對人生沒有特別想法。」在這種狀態下，謝芊彤便寄情音樂抒發情緒。她大妹妹謝芊蕾5歲，人生階段經歷不盡相同，當時彼此沒有太多交流；直到她升讀大學，有次為參加歌唱比賽，邀請正在念高中的妹妹幫忙拍片，二人由此才開始「熟絡」，謝芊蕾笑言當時她們好像一起做報告，共同經歷同一件事。後來姊妹倆一起創作，最終「拍住上」組成雷同二友出道。「很多時我們的創作，都是在對談的時候即興而來。」謝芊蕾說，創作過程中，聊天是二人最重要的獲取靈感方式。

姊妹倆天南地北什麼都可談，最感興趣的主題是「人性」。謝芊彤說她們很喜歡「講人」，「會談我們日常所遇到的人不同的行為、觀察人的各種表現」。她們有時會談各自遇到的人，也談一起遇到、有共同經驗過的人，這樣的討論帶來更多反思，「大家會有不同的角度、有着不同價值觀，可以有更多的交流」。

人醜惡路漫長信世間存善良

早前派台的《路仍長》創作起點，也是源自姊妹一次談話，謝芊蕾跟姊姊聊及從駕車體會到的人性之惡，「這事件是今年發生的，我剛考獲車牌不久，多了機會駕車，有一次我駕車至迴旋處，撞到一輛車，對方(司機)非常兇惡，還說自己(駕的)是新車、要驗傷，叫了救護車來等，但他的車看起來明明很舊」。

當下非常驚恐的謝芊蕾自認為犯了錯，交了行車紀錄儀片段給警方，沒想到故事峰迴路轉。待警方查看片段後，對方竟由原告變被告，片段顯示謝芊蕾有遵守道路規則，反而是對方不守交通規則而「惡人先告狀」。她這刻才發現「原來我沒有做錯」，回家後跟謝芊彤分享此事，驚覺人原來可以這樣可惡。謝芊彤表示，妹妹自覺天真，「我說現實就是這樣，(妹妹)現在才知道」。姊姊將妹妹的經歷轉化成歌詞，成了《路仍長》的切入點——世上有不少壞人，但人生的路依然漫長，不如繼續相信世間存有善良。

一起翻書黑暗中見清泉

現實中有「惡」，但亦有「善」，兩姊妹有次跟家人到台灣旅行，到訪誠品書店，看見麥當諾的繪本《「沒有東西」送給你》被放於店內當眼位置；她們翻書看看，被書中信息吸引——雖然沒有東西可送了，但我們仍有彼此，「這書很浪漫，讓人體會到世界的美好」，啟發了雷同二友於2021年推出同名歌曲。

到現在，她們依然喜歡《沒》，甚至常推介給別人，但對於此書的體會不同了。謝芊蕾說看書的時機很重要，「什麼時候最適合看這書呢？就是當發現世界很黑暗的時候，看這書就會覺得有清泉」。謝芊彤則喜歡書中描繪的世界，「同時亦知道現實世界並非如此美好」。謝芊彤寫《路仍長》的歌詞，既提及現實中的壞人，但《沒》一書又讓她抱有盼望，令她明白人可以自行選擇向善還是向惡。謝芊蕾逢人推介《沒》，但也知道不會人人都有共鳴，「並非每個人都需要或想要(這類書)，不能硬推介，就像一個人不喜歡芫荽，總不能勉強」。

創作時限成挑戰冀引更深共鳴

看書、聽歌的口味，就像鹹魚青菜，各有所愛，過去雷同二友的作品或清新或繽紛，如今則多了一點成熟的「深沉」韻味，歌詞連結更多現實百態，讓聽眾有更深共鳴。謝芊彤說：「在音樂工業待得久，熟悉當中的運作，一年出一首歌(以現時雷同二友的創作進度來說)其實難以維持，當歌曲上榜，落榜後需接續有新歌推出才能維持(熱度)。」現在雷同二友的歌迷群組較闊，她們會想創作更多能引起共鳴的作品，但由於二人創作方式較即興隨機，要配合創作流程上的時間限制，是一大挑戰。

■知多點

人性論

《孟子》載有一段孟子與告子(關於其身分說法不一，有指為杜撰，亦有指為孟子或墨子的學生)關於人性的討論。告子說：「人性之無分於善不善也，猶水之無分於東西也」，意即他所知的人性無善惡之分，就像水沒有方向之別。孟子不認同此說法，他認為「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人性中的「善」有如水向下流一樣，是與生俱來的。

另一思想家荀子則抱持不同看法：「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認為人的本性為「惡」(例如貪利)，經過後天改變才能得「善」，此說引伸成「人性本惡」論。

文：鄭惠霞

圖：鄧家烜

場地提供：CO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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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同樂第67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