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3高層頂證 蘋果隨黎走向激進 辯方明啟中段陳辭 料爭議介入編採決定否
【明報專訊】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自2020年12月還押，面對兩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和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控方在90天內完成舉證，較原定審訊多了10天。本報整理控方案情，包括5名從犯證人的供辭及黎在訪談片段中的言論，展示控方指控黎智英乘2019年起的社會動亂，以《蘋果日報》和「重光團隊」作為平台，達到其政治目的。案件明日(24日)再續，屆時辯方將作中段陳辭，要求法庭裁定表證不成立。
明報記者 湯璧瑜
黎智英昔日3名下屬——時任《蘋果日報》社長張劍虹、副社長陳沛敏及主筆楊清奇(筆名李平)作為從犯證人出庭指證黎，證供由161則煽動刊物和高層之間的通訊紀錄貫穿，觸及日常編採流程、報館的政治立場和黎的作風。3人各由1990年代加入壹傳媒說起，交代任職多年間，見證黎如何慢慢趨向激進；在涉案時段，《蘋果》按照黎的編採指示製作相應內容，後期黎更為外國政府提供理由，對華採取敵對行動。
張劍虹陳沛敏指黎佔中後積極參與編採
控方將161則刊物列為證據，有122則仍能透過網上存取，其餘則未能找到相關副本。據本報統計122則刊物中，有58則新聞報道、47則評論文章和12則社論文章；按內容劃分，有關反修例的最多，其次是國安法(見圖)。張劍虹和陳沛敏均提到，2014年「佔中」後黎開始積極參與編採事務，《蘋果》報格改變，形象趨向反政府和對抗中央。楊清奇則認為轉捩點是2018年，黎察覺美國政府將改變對華政策，開始變得激進。
黎會主持「飯盒會」，與各部門主管分享報道的看法，亦會透過信息向高層直接下達指示。陳沛敏指黎會吩咐將某則新聞「做到最大」，以催谷遊行，以及指定訪問對象及角度，冀延續示威，呼籲「和勇不分」。楊清奇提到至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發，《蘋果》批評中共隱瞞疫情「搞到世界大亂」，國安法實施後，「就唔再係追求平衡報道嘅問題」。
張指英文版更極端 污名化中共
《蘋果》在2020年5月推出英文版，張劍虹指英文版內容更極端，污名化中共，塑造其打壓人權、隱瞞和無誠信的形象，挑選的作家亦只集中於「黃營」的觀點，黎期望能對美國政治產生作用，令美國「出手做啲敵對行動」，保護香港和《蘋果》。黎部分指示以報道以外的形式呈現，包括吩咐張劍虹在長幡寫上「反送中」大字隨報贈予讀者、向陳沛敏提出準備一份制裁名單，以及吩咐廣告部讓小店免費在《蘋果》登廣告支持「黃色經濟圈」，惟前兩者最終無成事。
張劍虹兼任集團行政總裁，負責《蘋果》整體營運，職位上是管理實體報紙的陳沛敏的上司，二人又比楊清奇職級高。張描述黎智英是集團的「最高領導人」及「最高決策人」，自己負責執行和傳達黎的指示，形同「高級打工仔」。楊定位自己為部門主管，不能違背上級指示，他曾因無聽從張劍虹建議暫停馮偉光(盧峯)的專欄，結果被張責罵。陳沛敏稱覺得以《蘋果》名義發起「一人一信」行動不當，惟因黎堅持，未能阻止，張劍虹則曾憂慮邀請美國退休將軍任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嘉賓太敏感(見另稿)。
陳認林榮基專訪做頭版
楊清奇稱黎制裁觀點與己相似
至於作為高層的3人是否完全沒有個人判斷和選擇，庭上證供顯示，張劍虹曾建議從讀者訂閱《蘋果》的手續費中撥出部分予支持示威者的基金，作他們療傷和訴訟費用，建議獲黎接納。楊清奇承認黎在專欄主張的觀點如制裁，與自己想法相似，並解釋社論作家必然要考慮報館和老闆立場，但非每次落筆前都要想起指示，有時是「有感而發」。
陳沛敏則說，黎的政見無疑影響編採決定，但在前銅鑼灣書店店長林榮基的專訪，張劍虹供稱黎望把新聞放在頭版，特意提醒陳，陳作供時卻承認做頭版是她的決定。陳又承認黎、張2020年8月被捕翌日，《蘋果》刊登聲明表明「撐到底」也是陳自己的主意。
究竟《蘋果》大大小小的編採決定中，黎是否均有介入，與黎立場一致是否等於聽從指示，此部分料為控辯雙方陳辭重點之一。
【案件編號：HCCC 51/22】
(黎智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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