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外文言：參考答案
【明報專訊】【1】(1) 迫切(1分)
(2) 疲憊／體弱(1分)
【2】B(2分)
【3】很／真(1分)懂事(1分)啊，這豺狼(1分)！
【4】皇上下令禁止屠殺，作為高官的婁師德，理當不能吃肉。(1分)廚人之前訛稱盤中肉由豺狼所咬殺，吃死於自然的羊並不犯禁，師德因有此合乎情理的藉口而安心食用。(1分)但目前盤中食物是魚類，理當不在豺狼的捕食範圍，廚人無法自圓其說，(1分)師德吃魚就會有欺上犯禁之虞，故喝斥廚人想藉口想得不夠好。(1分)
■譯文
武則天(因篤信佛教)禁止屠戮宰殺頗為迫切。官員們只吃蔬菜，體力疲乏。婁師德作為御史大夫，被差遣到達陝州。廚子進呈肉食，婁師德說：「主上禁止屠戮宰殺(牲口)，為什麼有這些肉食？」廚子說：「這匹羊被豺狼咬死了。」婁師德說：「真懂事啊，這匹豺狼！」於是吃了那些肉。(廚子)又進呈鱠魚。師德又問為何有此肉食。廚子又說：「這條魚被豺狼咬死了。」師德於此時大聲喝罵他說：「智力短淺的莽漢！為何不說是水獺？」廚子馬上說「(捕殺魚的)是水獺」。師德亦把廚子推薦給其他人。
■其人其事
率性武后 好惡無定
武周一代，國祚僅十五年(690年-705年)，年號卻有十四個，而權參宰相的官員竟達七十餘人，學者因而稱武則天「任事率性，好惡無定」。武則天在歷史上評價兩極，從反面說，她興告密之風，任用酷吏，令朝中人人自危；但從正面說，她大興文教，善於任人，有貞觀遺風。婁師德與狄仁傑均在此屬。(圖)
仁傑至剛 vs. 師德至柔
狄仁傑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耿直忠貞，犯顏直諫，凜不可犯，更守住唐室血脈，後世小說家都願意為他添上傳奇色彩。但婁師德卻與狄仁傑迥異，若說仁傑至剛，師德則處於天秤另一端的至柔。武則天篤信佛教，狄仁傑上書諫止其修建佛像，婁師德卻如文中所示，便宜行事。
婁師德是怯懦的人嗎？不盡然。高宗在位期間，吐蕃寇犯，師德文官出身，卻頭裹紅巾，自薦作猛士擊虜。高宗親筆讚揚師德：「卿有文武才幹，故授卿武職。勿辭也。」擔任武職，專任邊疆數十年，豈能無勇？但比起邊疆，更凶險的恐怕是朝政。師德作為兩朝元老，出將入相，卻能功名始終，存身之道，在於器量。
「行轍方相」
婁師德體態豐腴，更瘸了一足，時人張元一嘲他「行轍方相」——「方相」是樣貌可怕得能驅鬼的神明，「轍」是車輪痕。因為師德走路時拖着腿，會留下如轍的足迹——但婁師德不在意，他對很多事都不在意。有次他負責朝廷的職位編配，候任官員們擠到桌前爭看被委派什麼官職，他先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容讓我下筆安排，可以嗎？」眾人無散去之意，於是就作勢揮筆，打趣說：「看，墨水要沾到你囉！」
仁傑伯樂
狄仁傑作為後進，起初也看不起婁師德，只覺得他是循規蹈矩的庸人，在掌事以來一味把他調任邊陲。直到武則天看不過眼，拿出當年婁師德的奏章，原來狄仁傑當初竟是婁師德所舉薦，狄仁傑才自愧不如。又一次，師德與同事趕路，師德體型所限，走得不快，結果被抱怨：「被你這種田的鄉巴拖累！」師德笑嘻嘻地回應：「我不種田，誰來種？」蓋因師德治邊，要在營田。他長期與日益強盛的吐蕃抗戰，既不勞中央輸糧，亦不必強徵民產。植杖耘籽，如培養幼苗一樣，耐心地建立邊土自給自足的生產體系。羌笛戰鼓的噪亂也無法擾動他耕耘，豈不也像他的官宦生涯，在腥風血雨的清算、波譎雲詭的政局，他卻仍然踏實地付出，不怨天、不尤人，正是《周易》所言「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一如大地自甘於卑位，被人踐踏，卻生養萬物；君子也以寬大仁德之心，包容一切。
文：林蔚耀
(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畢業，畢業後於大型補習社任職，監修教材。前任《藝文青》雜誌副總編輯，現職中學中文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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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笈中文 第10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