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題close-up：關注動物權益 從素食開始
【明報專訊】你最長試過在家待多久？可能一個星期、一個月算很久了，但對某些人而言，留在家一天也很難受。你有沒有幻想過若一輩子被困在A4紙面積的空間內動彈不得，甚至被迫禁食，會有什麼感受？關注動物福利的非牟利團體「地球共惜」共同創辦人之一蔡琪(Dora)說，這就是生蛋母雞(簡稱蛋雞)的命運，「我們的使命是向公眾提供不同角度，展示食肉背後的真相」。
香港人對環保不陌生，但對動物保育未必太了解，較受關注的或是保護流浪動物，Dora指出，「動物保育不止於此，大家每日所食用的動物都是生命，我們應了解在工業化下這些生命受到怎樣的對待」。
雞蛋是殘忍的產物？
你知道雞蛋是怎麼生產的嗎？不少農場以不人道的方式生產雞蛋，例如在不足5張A4紙面積的雞籠內，擠滿5至8隻母雞，牠們沒有轉身空間，只能偶爾把頭伸出來啄食雞糧。有雞農為了加快蛋雞產蛋速度，會中斷蛋雞的糧食一周以改變牠們的激素分泌周期，使蛋雞多生蛋，待牠們生產力下降便宰殺掉。
2022年10月地球共惜發布《港人食用雞蛋的消費習慣及態度》民調報告，委託香港民意研究所於2022年7月以電話訪問形式蒐集1000名市民的意見，發現四分之三受訪者不了解雞蛋的生產方式，包括蛋雞的飼養環境。為了減少母雞受苦，地球共惜與亞洲多個動物保護團體發起聯署，促請連鎖快餐店麥當勞廢除以鐵籠飼養產蛋母雞的養殖方式，希望麥當勞在其亞洲門市全面轉用非籠養母雞生產的雞蛋，並制定非籠養雞蛋政策的落實時間表。
工業化下動物變成工具
牛奶是港人日常飲品之一，但原來牛奶產業亦可能對母牛和小牛帶來很大傷害。農場母牛一直被迫懷孕才能持續產乳，母牛產下小牛後，為避免小牛喝掉母乳，牠們被迫骨肉分離。Dora稱，在正常環境下成長的牛一般有20年壽命，但在工業化下的奶牛平均只能活五六年。
除雞蛋及牛奶，為迎合消費者口味，亦有農場採用「調配」動物的養育方法，「例如想肉質更肥美，便困着動物不讓牠們走動，令牠們更肥；為免豬肉有羶味，會割去小豬的睾丸，更會拔掉牠們的牙齒和尾巴以方便飼養」。這些手法聽起來很嚇人，但Dora指這是慣常的工業養殖手法，不少食用動物由出生起已承受痛苦、受盡折磨。
◆反對圈養動物
動物被當作工具的例子，當然不止在餐桌上，娛樂方面亦多不勝數。地球共惜項目經理馬子琪(Katherine)表示，水族館、動物園等以圈養方式飼養動物，訓練動物過程常令動物受傷，例如以鞭打、禁食的方式控制牠們，令牠們放棄反抗。Dora亦回想起一次到希臘旅行時，曾經遇上有旅客騎小驢，她忍不住向他們抗議，「有些旅客很錯愕，亦有人取笑我的行為，我想是因為大家未有認知這樣會對動物造成傷害，其實要親近動物或愛護動物，最正確的做法是『leave them alone(不打擾牠們)』。」
Dora和Katherine明白在香港推廣動物保育仍長路漫漫，但她們希望繼續在社會發揮影響力，改變下一代的選擇，Dora結語：普遍人對動物的關注離不開伴侶動物(寵物)，希望大家擴展慈悲圈，對不同種類的動物具同理心。
◆拆解素食誤解
談起動物受苦時，Dora和Katherine臉上流露不忍，她們為了不讓動物再承受痛苦，已習慣素食多年，組織亦以推廣蔬食為目標之一。不過素食並非社會風氣的主流，她們回想起當初轉為素食者時遇到的種種困難，亦想藉機解答其他人對素食的誤解。
素食誤解1：素食=走肉？
Katherine說，「相信每名說自己不想吃肉的人，也經歷過被質疑的過程，尤其是一起生活的家人。他們對食物的認識不足，認為必定要吃肉和海鮮、飲奶才有足夠營養。」Dora對此深感認同，但當家人看見她因吃素變得更健康後便改觀了。她指初轉為素食者時，會上課和閱讀素食的書籍，學習如何吃得健康和營養均衡，「很多人對素食的概念是不吃肉，但其實走肉不等於吃素，只吃飯和菜會導致營養不均，應要養成每樣食品均衡攝取，才能達至營養充足」。
那何謂營養充足？香港衛生防護中心以1992年美國農業部推廣的「健康飲食金字塔」，作為均衡飲食的建議，即日常飲食以穀物類為主，並多吃蔬菜及水果，進食適量的肉、魚、蛋和奶類及其代替品，Katherine認為此套觀念非常落後，「加拿大2019年發布的食品指南建議健康飲食應50%為蔬菜和水果、1/4穀物、1/4蛋白質」。指南亦提出奶製品非必需，其營養可從其他食品吸收，如豆、果仁等，可吸取植物蛋白質。
素食誤解2：全人類轉吃素會令耕地不足？
身為素食者，不知為何總會迎來很多肉食者的「挑釁」，Dora回想起到中學和大學參與公眾教育講座或活動時，曾遇同學「挑戰」她們，「例如會反問我們若全人類吃素，耕地面積或會不足，又令從事畜牧業的人失業，影響經濟」。Katherine稱，全球約77%農業用地用作飼養動物及種植動物飼料，這些動物最後只足夠提供人類所需蛋白質的三成。
Dora補充，畜牧業消耗人類本來可食用的經濟作物，或導致水土污染，反而降低整體食物生產的效率。面對質疑聲音，Dora沒有感到不耐煩，反而很欣賞同學的提問，藉此機會「可令同學知道有時候他們的想像或認知並非真實」。
◆素食小建議
D ：地球共惜共同創辦人之一Dora
K ：地球共惜項目經理Katherine
問：公民學堂
問：若是肉食愛好者或偏食者，可如何嘗試素食？
D ：建議偏食者挑選一些喜歡吃而又有營養的素食，以攝取足夠的營養素，或嘗試將不喜歡吃的食物轉化為另一種形式，或配搭其他食物。例如不喜歡吃豆的人，可嘗試將鷹嘴豆加入其他東西變成豆蓉，或煮粥時加入小扁豆，會令粥更綿密；不喜歡吃沙律的人可嘗試配搭不同沙律醬、調味醬及香草等，改變口味。
K ：肉食愛好者可先從減少肉食分量開始，又可嘗試Green Monday(周一吃素)或一日一餐素食，適應後再增加素食餐量。初嘗素食者可先做些準備工作，了解如何吃得有營養，不可只戒肉、只吃菜和澱粉，必須攝取均衡營養。
問：若初嘗素食覺得很快餓，應如何控制分量？
D ：因為蔬果比肉類易消化，所以會有容易肚餓的感覺，人的身體機能會自動調節，需時間讓身體習慣食素。
問：如何找素食餐廳？
D ：現時有應用程式(App)方便找附近地區的素食。若餐廳未有素食選擇，可嘗試提早請求餐廳烹製素食菜式，蔬菜、菇菌等是常見配菜，方便調配，餐廳大多會配合。
(主要學習重點：可持續發展)
文：曾卓盈
圖：黃志東、受訪者提供、資料圖片、網上圖片
場地、食物提供：素年
地址：深水埗汝州街132號地舖
電話：5336 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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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學堂 第03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