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看文史：禁（gam3） 賽（coi3）
【明報專訊】奧運3金得主孫楊因藥檢風波禁賽8年，若上訴失敗幾乎等於運動員生涯告終，內地輿論亦由之前的擁護變成批評。透明度較高的現代尚且違規不絕，人治的古代則更光怪陸離——縱使是名人，也難逃因各式禁制改變人生。
禁登第 - 文人
科舉自宋代起成為入仕主流，亦因而過度壅塞乃至作弊成風，朝廷嚴格監管下反令不少才子受累。宋人《能改齋漫錄》記載，著名詞人柳永原本考中進士，但因早年詞作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一語，惹得宋仁宗不悅而改成落第，多年之後才考中，一直只能做小官。更有名的是並未中選的明代唐寅因官場鬥爭捲入作弊案，令他未登第便遭貶謫為小吏，儼如被判官場死刑，自此絕意仕途，成為江南才子的典型。
禁參政 - 官員
自古官場風譎雲詭，因黨爭仕途盡毁者並不罕見，如東漢黨錮之禍被宦官攻訐的士大夫不是身死就是永不敘用(錮即禁止為官之意)，人才凋零導致漢室無力回天。處境稍好的有身陷「烏臺詩案」險死的蘇軾，群臣營救下貶為低級的黃州團練副使，但外加「不得僉書公事」的限制，禁止插手政務。不過對有志氣的士人來說，這些倒不是問題：東漢清流以坐罪甚至赴死為榮，蘇軾則在仕途低潮中進化成文藝大家，青史留名。
禁征戰 - 將領
對名將而言，最大的「懲罰」莫過於不能上戰場，詩詞常見的廉頗、李廣便是懷才不遇的代名詞。但這是否合理見仁見智：廉頗被奪兵權後攻打繼任者，並出走他國為將，此後再無戰功；李廣喜歡衝鋒陷陣常被包圍而傷亡慘重，一度貶為平民，晚年時漢武帝特意不准他做先鋒，他即無法完成任務最終自殺。當然歷史上還有另一種「服眾」的可能：開國之君以高明手腕令功臣自願放棄兵權，漢光武帝與宋太祖即因而獲褒揚。
禁歸家 - 直臣
忠直之臣多獲後世褒揚，在當世則多慘淡收場。明代嘉靖帝生父的稱號問題引發爭論(史稱大禮議)，群臣伏在殿外逼嘉靖帝讓步，氣得他逮捕大量反對者，「主犯」大才子楊慎更發配邊疆，不准歸鄉。這類在貶謫生涯病故者歷代皆見，知名如柳宗元、李德裕、寇準、范仲淹都因政爭被放逐而客死異鄉。不過更深入民心的，應是東林六君子、戊戌六君子等得罪當權者而死之臣——愈不得善終愈獲同情，正是歷史的悲哀。
．葉雨舟 - 書呆子一名，喜歡反思中日韓歷史文化的種種，希望東方社會能重拾對東方文化的認識。
文：葉雨舟
圖：資料圖片
[語文同樂 第43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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