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專題：笑波子：叫我開心果！
【明報專訊】「我想帶歡樂給觀眾。」YouTuber笑波子常重複此話，穿插連串「哈哈哈」。他曾於新加坡讀書一年，返港後同學常借看新加坡紙幣，於是便有了花名「坡紙」，後來演變為網名「波子」。他怕忘記創作初衷，便把初衷藏於名字，「希望大家看了我的短片而開心，所以我就叫『笑波子』，即是笑我」。
問：你讀初中時因為太沉迷打機，所以被母親送往新加坡讀書。感覺跟在香港讀書有什麼不同？
波：當時我讀官立國際學校，遇到印尼人、馬來西亞人、泰國人等，就像「聯合國」，印象中全校只有3個香港人。新加坡學校很重視紀律，我那時每天5點起牀，乘車1.5小時才到達學校，準時7點參加升旗禮。功課全都是英文，但我在香港讀中中(以粵語為主要教學語言的中學)，應付得有些吃力，但又不敢欠交功課。
問：離開香港，不是更加「無王管」、可以日夜打機嗎？
波：感覺是不同的。在新加坡是跟外國人打機，沒有「家」的感覺。在香港，我可以跟同學在網吧對戰，或是在家邊歎茶邊打機。新加坡缺娛樂、無冬天，我平時幹得最多的事就是往水上樂園游泳。
問：真人與網上的你有差別嗎？
波：有，當然有。短片中的我充滿力量，又經常叫喊，但人總不能24小時都幹勁十足吧。我真人比較內向，中學時代很少說話，傾向當觀察者。
問：你內向，但又選擇「拋頭露臉」拍片，有矛盾嗎？
波：當初拍片沒想過這麼多人看，原本只是想跟朋友分享、哄他們開心。後來愈來愈多人看，自己就認真起來。
以前介意被批評 現已不在乎
問：早前你獲電影公司邀請，前往英國與《正義聯盟》影星見面，結果被網民批評英語欠佳、無準備訪問。你如何釋懷？
波：我想澄清，大家都以為當日是訪問，但我事先完全不知情。當下見到電影明星，正常人都好緊張，我只能用日常英語與他們交談，大家亦溝通到。你總不能要求外國人說粵語說得很準確，所以我覺得港式英語沒問題。不過我亦接受大家的意見，下次會做得更好，不會太介懷。
問：你挺豁達，是天性還是後天養成的？
波：我以前也很介意被人批評，例如讀中學時長得很胖，又被取笑很蠢，別人說兩句已讓我很難過。但我很固執、不服輸，於是我拚命打籃球、游泳，就瘦下來；拿着計數機不停做練習，直至完全明白為止。
問：KOL(Key Opinion Leader)是「關鍵意見領袖」，屬褒義詞；「網紅」則是透過經營網上平台而名利雙收的人物，不過因為質素參差不齊，詞義略帶負面。KOL與「網紅」，你希望別人如何稱呼自己？
波：沒有太大所謂，我覺得兩者都是人們下的定義，我不太理會別人如何看自己。至於我如何定義自己……我想是「開心果」吧，哈哈哈，說完都覺得害羞。
問：若遇到想當YouTuber的學生，請為他們提出建議。
波：首先別當拍片是工作，亦不要期望推出第一段片後就會一炮而紅、有10萬個「讚好」，而是當興趣，這樣才會做得開心。一旦決定把YouTuber視為夢想，就別輕言放棄，因為實踐夢想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熊仔頭：談情說愛 非我所願
6年過去，YouTuber「熊仔頭」真身仍然成謎，他說因為「人間有愛」：「平時路邊拍片，很多人經過都見到我，但他們的決定是尊重你。」他與拍檔藍仔頭、近南合力經營FHProduction，代表作之一為《我在香港當兵的日子》，講「娘娘如何收兵」，引起廣泛共鳴。
問：為什麼你請到這麼多漂亮女生(阿me、波波、阿Bie、杜小喬等)演出？
熊：觀眾形容我是「偽毒」(即假裝不擅社交、但現實極富異性緣)，但我跟她們只是商業伙伴。除了讀書時認識杜小喬，其他女生都因為喜歡演出，故找我們合作。我真人確實「毒」(欠缺異性緣)，不然又怎能分享這麼多「毒男」心聲呢？我中學讀男校，沒有太多女生朋友，最怕群體活動。我寧願跟藍仔頭、近南輕鬆吃飯，也好過參加大型聚會、認識女生。
問：相比其他「網紅」，你約半個月至一個月推出新作，更新次數較少，有掙扎過跟從潮流嗎？
熊：有，是無限掙扎，因為出得愈多片代表愈多收入，可是又怕製作成果不好，我每次寫劇本最起碼要一個月。我們希望將FHProduction打造為品牌，建立觀眾對作品的信心，即使將來YouTube沒落，我們在另一個平台發展，仍會獲觀眾追隨支持。
與其遷就客人 寧願不當「藝人」
問：幾年前曾有經理人公司接洽，你們為何最後不簽約？
熊：當時經理人公司看到YouTube蘊藏商機，於是就想為我們塑造「藝人」形象。我們說先試一下，最後發覺不行。當時公司與快餐店合作，找了「艾粒」(Donald、少爺占)、元秋等拍廣告，而我則任導演，拍攝當日有60名工作人員。我一向只跟兩三個朋友合作拍片，完全未見過大場面，我一開口，大家都知我沒有料子。廣告商本身請了一個導演輔助我，他才是專業，常拍MV(音樂錄像)，最後當然靠他打點一切。短片一出，有30多萬「讚好」，廣告商與經理人公司都很滿意，但長期支持我們的觀眾與我們都覺得短片「垃圾」。經理人公司認為「廣告商最大」，但我們覺得觀眾才最重要。於是我便跟拍檔藍仔頭商量，決定不簽約，暫停接廣告半年，慢慢拍好作品《一天》，重新打造個人風格。
問：你說過KOL是「戴高帽」的稱呼，你抗拒別人稱呼你為「網紅」嗎？
熊：有時廣告商邀請二三線藝人，稱他們為「明星」，我覺得不太好意思，因為大眾可能連對方的名字也記不起，為何要誇大呢？我寧願被稱為「網絡創作者」，比較中性，就像消防員，救火就救火，幹嘛要稱他們為「救火英雄」？
問：為什麼作品多講愛情、時事？
熊：我們覺得講時事令作品更好笑，可是觀眾不受落，就像《緣份》推出一陣子，已有37萬瀏覽次數(至2月底已逾46萬)，比《我在香港委屈的日子》還多。網民常勸說別只拍男女故事，但他們「口裏說不，身體卻很誠實」，只有推出愛情短片時，才掀起網上討論。認真地想，YouTube是年輕人的平台，他們平日放學看短片，只想放鬆兼消磨時間，你跟他們說時事，他們未必能消化。我們絕非不想改變，而是每次有新嘗試時，瀏覽量、「讚好」次數已反映一切。
問：若不紅了，你會幹什麼？
熊：我不去想，打死也不想。因為一想後路，人就會泄氣，失去搏殺精神。
■延伸推介
Wah!Banana
來自新加坡的Wah!Banana半年前製作「如何令不同國家的人生氣」短片，如問韓國人取童年照片(圖a)、誤當新西蘭人是澳洲人等，以幽默方法反映各地文化，獲過百萬瀏覽次數，成為新加坡「最受歡迎YouTube頻道」第4名。
臺灣吧Taiwan Bar
2017年台灣近五成YouTube使用者為了學習而看短片，知識型頻道遂崛起。「臺灣吧」製作活潑動畫分享時事、歷史，亦引用古人故事討論現代法律價值，如北宋司馬光砸水缸救同伴，造成他人財物損失應否賠錢；荊軻刺秦王失敗，他被追殺時可否自衛殺人等。(圖b)
■知多?
「紅」的意義
現代霧霾是灰色，古代卻見「紅塵」，意思不是指肉眼見到紅色的塵埃，而是借喻為繁華都市，最初出自班固《後漢書》「紅塵四合，煙雲相連」，形容長安都城熱鬧繁盛。觀看古裝電視劇，女主角化妝常口含紅紙、塗白粉胭脂，所以「紅粉」、「紅顏」便借代為美女。「女兒紅」非國產紅酒，而是陳年紹興黃酒。古人慶祝誕下女兒便會釀酒，待女兒出嫁時以酒宴客。古代文人善用着色詞，如杜甫〈絕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陸游〈釵頭鳳〉「紅酥手，黃縢酒」、李清照〈如夢令〉「應是綠肥紅瘦」，令景物更具體、情感更強烈。
文：蔡康琪
圖：蔡康琪、短片撮圖、資料圖片
[語文同樂 第30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