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降強姦罪門檻 列不同意性交準則
多名強姦疑犯無罪 觸發社會運動推修例
日本國會昨(16日)通過具里程碑意義的性犯罪法案，116年來首次將最低合法性交年齡由13歲提高至16歲，又將強姦罪定義由「強制性交」擴大至「不同意性交」，並列明可被視為「不同意性交」的8大情况。日本此前強姦定罪往往要證明受害人「無力反抗」，定罪門檻高，但2019年出現多宗強姦案疑犯被判無罪後，觸發全國社會運動，並推動政府修例，增加對性犯罪受害人的保護。
參議院全體會議昨通過日本《刑法》有關性犯罪規定的修正案，將原本「強制性交」和「準強制性交」合併擴大為「不同意性交」罪，並列明8大讓受害人無法「形成、表達、實踐不同意性行為意向」的情况，包括面對暴力行為或脅迫、受害者有身心障礙、受酒精或藥物影響、沒有足夠時間和空間表達，以至犯案者利用經濟或社會地位施壓犯案等，這些情况下發生的性交都可被視為非自願。此外，「強制猥褻罪」亦會改稱為「不同意猥褻罪」。
日本2017年曾修改關於性罪行的刑法，將強姦罪改稱「強制性交」罪並加重刑罰，但被批評遠遠不夠。「強制性交」罪所指的「面對暴力行為或脅迫」情况的用詞和描述被指抽象、有欠具體，令執法機構與法院的判斷標準不一，另條文亦要求在受害人「有精神障礙或無力反抗」的情况下方能把加害者入罪，被指未能有效提供保護。由於知道定罪困難，部分受害人選擇不報警。
2019年發生連串性侵疑犯獲判無罪事件，包括福岡一名男子與一名醉酒不省人事女子性交，前者供稱認為女性與男性一起喝酒是「默許可發生性行為」，又表示女子曾張開眼及「發出叫聲」，因此認為她「同意性交」。另一宗案件發生在名古屋，受害少女被指長年與父親之間有性行為，但即使有精神專家證明她心理上無能力反抗父親，法院仍以她在選校上違背雙親意思為由，指父親未有「完全掌控」女兒，因而判他無罪。這些事件觸發日本全國規模的反性罪行「花朵運動」(Flower Movement)至今。另一方面，性侵受害女記者伊藤詩織2019年在民事索償中勝訴亦打破了日本的社會禁忌，促進性犯罪問題的公開討論，亦推動政府修改法例。
今次新修例亦把合法同意性交的最低年齡從1907年所定的13歲提高至16歲，以防止初中生等受到性侵，但年齡相差不超過5歲的青少年伴侶，如果雙方都超過13歲，將免於被起訴。另修正案亦新設保護未滿16歲未成年人士的「性誘拐罪」，以及針對偷拍和傳播偷拍性部位和身穿內衣影像的「偷拍罪」，兩罪分別最高可判監1年和5年。另所有性罪行案件的公訴可追溯期均延長5年。新例將於實施5年後作檢討。
總部設於東京的關注組織Human Rights Now副理事長伊藤和子認為，新法將能刺激日本民眾思考何謂「非自願性行為」，但她指這亦只解決了部分問題，更重要的是應對改變社會長年「扭曲的性觀念」。刑事辯護專門律師久保有希子則警告，性罪行訴訟多沒有客觀證據和目擊證詞，僅靠事主供詞難以區分犯罪界線。
(共同社/時事通信/BBC/法新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