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軍方扮和事佬
就在中美關係殺聲震天、沙塵滾滾之際，上周四(6日)美國國防部長埃斯珀卻突然致電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按照中方說法，「雙方就中美兩國兩軍關係、下階段兩軍交往等問題交換了意見」。美方的說法是，兩位部長一致認為，保持開放的溝通管道、開發危機溝通和減少風險所必需的系統的重要性。總體來說，調子較為溫和，並且重點強調溝通、管控風險，似乎是針對近來外界有關中美冷戰會否滑向熱戰的擔憂派「定心丸」。中美關係迄今的發展一個有趣的現象是，軍方似乎成了兩國關係中的和事佬。
這不是埃斯珀第一次在中美關係中「唱紅臉」，今年3月，他和魏鳳和也曾通電話，交流軍隊防疫經驗。就在上月美國要求中方關閉駐休斯敦總領事館，埃斯珀翌日就公開表示，希望年內能以防長身分訪華。上周四他與魏鳳和通完電話後，美國國防部發言人還不忘表示，仍希望他能在年底之前成行。
人們還注意到，就在埃斯珀表示希望年內訪華的同一天，美國駐韓國大使哈里斯(Harry Harris)在官邸接待了中國駐韓大使邢海明，兩人會晤了90分鐘，據說討論及中美關係、朝鮮半島局勢等問題。事後哈里斯還在Twitter高調張揚，說他和邢大使「就重要的美中關係進行了討論」，還上傳與邢海明的自拍照，兩人笑容燦爛。值得注意的是，哈里斯是美國海軍退役四星上將，是美國海軍史上第一位亞裔上將，出使韓國前曾任美軍太平洋司令部司令。雖然中方稱邢海明會晤哈里斯，是他1月到任後對美大使的禮節性拜訪。但在此敏感時刻，兩人除了朝鮮半島局勢，還談到中美關係問題，很難不令人產生遐想。
由第一線對峙的軍人來穩定雙邊關係的構想，最早是去年5月時任美軍參聯會主席鄧福德(Joseph Dunford)上將在一次演講中提出的，他回答有關中美軍隊關係進展的問題時說，雙方都在努力，希望兩軍關係成為兩國關係的穩定力量。翌日，中國國防部發言人馬上回應，希望讓兩軍關係成為兩國關係的「穩定器」。
軍隊是國家的工具，軍事也是政治的延伸。無論在民主國家美國，或以黨領軍的中國，「軍部暴走」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中美關係轉差後，美國戰艦與軍機頻頻進入南海、東海，或抵近中國海岸偵察，或舉行軍事演習。埃斯珀是蓬佩奧在西點軍校1986年同屆校友，在公開發言中，埃斯珀也多番指摘中國威脅。
不過，軍事外交在國家外交仍有特定功能。1990年中越關係破冰，就是時任越共總書記阮文靈透過國防部長黎德英與中國大使直接溝通達成的。有時候，軍事外交也是國家外交的一部分。若埃斯珀年底如願訪華，是交代特朗普落選後的「遺言」，還是傳遞特朗普新任期對華政策的新政綱呢？孫嘉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