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麥煒和
我叫家強,是業餘鍵琴手,即人稱的band仔。最近,我意外弄傷膝蓋韌帶,要接受內窺鏡手術。入院當天,在登記處等候期間,我順道打量了這所將要入住的舊區醫院,此處裝潢頗為陳舊,大堂牆壁更嵌茧L數黑白頭像照片:「哥仔,第一次入院吧。」
是排在我後面的老先生:「我叫黃伯,是醫院常客,冇法喇,年紀大,又有糖尿,隻腳爛了半年唔斷尾,醫生要我住院洗傷口。」
「不知何解,總覺這埵麻I怪怪的。」
「你講牆上的肖像?街坊俗稱它們『神主牌』,哥仔定是不習慣舊社會禮教。話時話,這埵陪虒T忌,他日出院離開病房之時,千萬別望番轉頭,不然的話,嘿嘿嘿……」
入院以後,我不斷想起黃伯的說話,究竟為何不可望番轉頭?是否會發生靈異的事?就像神話中的天琴座奧菲斯,在冥界出口回眸一望,結果令妻子歐利蒂斯墮進永遠的無間地獄。
還有,病房中的護士,她們會否像狂女邁那得斯,甚至蛇髮女梅杜莎,看一眼也得變成石頭? 再者,醫院大堂的神主牌……
「先生,留了小便沒有?」我抬頭一望,嗚哇!但見來者披頭散髮,還有空洞的眼神,我忍蚑扔h奪門逃離病房,本能地往前跑,驚魂甫定正想喘口氣之際,嗚哇!我赫然被牆上數百對陰森的眼睛瞪荂A慌亂之間,我竟誤闖了最恐怖的醫院大堂,嗚哇!
「哥仔,汝何故在此?」
「黃伯救命,有蛇髮女、神主牌……」
「傻的嗎?她們是護士,只怪人手短缺,前線要一個人做幾個人洁A忙到甩頭甩髻、目光呆滯,實在我見猶憐,但她們犧牲自己、為人民服務的精神,蚢磪s人蕭然起敬。
「至於神主牌上的,是多年來捐助本院的善長人翁,同樣叫人蕭然起敬。我教你出院不要望番轉頭,是因為『唔老黎』,難道你想再次入院,增加病房的readmission rate(註:管理層長期監控的績效指標KPI之一),和拉低鷭tatistics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