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洋樓、養番狗」,是老一輩人對「有錢人」的想像。
在中國人富起來後,除了到世界各地旋風式買樓,當然還要養隻血統純正的狗或貓,才稱得上有生活品味。
隨着中國養寵物的家庭愈來愈多,當地對寵物用品,尤其是飼料的需求量也與日俱增。
對於主人來說,讓自己的毛小孩吃上一包外國進口的優質飼料,可說是愛寵物的最好表現。有指,現時在淘寶網上出售的外國品牌飼料幾乎全為「水貨」,每逢大時大節主人們想給寵物「吃豪點」時,還會出現有錢也買不到的情況,因此有人想盡辦法到香港或外國入貨。由於加拿大出品的貓狗糧屬於高檔次等級,一包糧到了中國可以賣到高出本地一倍價錢,有本地寵物用品店的店員指出,現在幾乎每天都有中國客人來買飼料回國,為免遭海關沒收,一般都是每人帶個一兩包,當中不乏空姐空少來替人代購,實屬「螞蟻搬家式」的搶購。
中國寵物數量是10年前的5倍之多,飼養寵物的家庭達到25萬戶,不過能從正常管道購買「官方核准」寵物飼料的選擇卻很少。根據中國傳媒報道,進口狗糧在中國被理解為「進口飼料」,受中國農業部規管,凡是首次進入中國的外國寵物糧都必須先向農業部登記,登記雖為免費,但後面的手續、附加條件和關稅卻讓許多大品牌卻步,例如進口商必須向農業部公開飼料配方,這對於外國品牌來說是要非常審慎考慮的條件之一。所以到目前為止,正式取得官方批文進口寵物糧到中國的品牌為數極少。
向奶粉看齊 寵物糧成走私新寵
中國的嬰兒不吃國產奶粉,相同道理,中國的寵物也不吃國產飼料。不論有能力還是沒能力的主人為了毛孩健康起見,都情願購買外國糧。這便催生了五花八門的「進口」方式,包括走私、運水貨、外國代購等,這種非官方的寵物糧銷售方式幾乎可說是「主流」,佔了全國市場份額的七成以上。今年6月初,香港海關檢獲一艘走私漁船,船上載滿大批美國知名品牌素力高(Solid Gold)的貓狗糧,估計總值達50萬港元;2015年,廣東海關更搗獲一宗涉及1.7億港元的龐大寵物糧走私案,據說這造成當時淘寶網上一度嚴重缺貨,可憐的毛孩無奈被斷糧。以上事件說明走私寵物糧已成了最新一波的水貨聖品,搶手程度已能與奶粉並肩看齊。
加國產寵物糧火爆 水貨客大量掃貨不果
在淘寶網上輸入「狗糧」二字,跳出約4800個搜尋結果,部分主打進口品牌的賣家聲稱自己賣的是「官方授權」的正貨,但奇怪的是這些外國品牌從未有正式中國代理,究竟何來「官方授權」?一名在溫哥華居住的廣東移民R小姐,其家人就是在中國從事寵物糧進口生意,她表示其實有辦法進口,「我舅舅都是在香港訂貨,再用集裝箱轉回去大陸。」等於是透過香港的貿易公司訂購正牌的貓狗糧,再利用灰色地帶經由保稅區倉庫發貨至中國,這或可稱得上正貨,但聲稱是「官方授權」就有點勉強。
根據在本地從事寵物用品行業的銷售員Alex透露,加拿大生產的幾個品牌,例如走中高價位的渴望(Orijen)和愛肯拿(Acana)在中國人圈子裏非常受歡迎,而且在加拿大買價錢比透過香港中間商訂更便宜,也比淘寶便宜一半有多,所以近年也出現有中國人想直接在本地買貨運回中國,可是不成功,「曾經試過有一個很生面孔、講普通話的客人進來,說要買六七十包渴望狗糧,我們平時店裏也只有數包存貨,只好請他直接向廠方聯絡,對方多次要求要跟我們買,估計是品牌方面不理他。」Alex解釋,這擺明了是要走水貨回中國,但加拿大人做生意有一定的原則,不能明知對方有可疑也照賣給他,西人寧可不賺這筆錢。「廠方已經留意到這個(水貨)現象,他們不會讓零售商將大批貨賣給同一人,這很顯然不是自用。」
寧可付超重費 也要貓狗吃好糧
大批量的行不通,強大的中國人民還有一招「螞蟻搬家」!Alex透露,近一年多幾乎每天都有操普通話的客人來買寵物糧,而且都指定要渴望或愛肯拿,畢竟這兩個牌子在中國可賺100%的利潤,很多人都會買回去送禮或轉手賺點零用錢,「這兩個牌子其實在本地已經賣得非常好,標榜純天然、加國製造,沒想到在中國也這麼紅。
有一位熟客在加中兩地都有養狗,每次回中國之前就會來掃貨,一次帶七八包糧回去,她說沒辦法,就算付(行李)超重費也划算,因為在中國假貨太多了。」
此外,Alex也留意到最近經常有中國的空姐及空少來購物,除了貓狗糧,寵物用品也是目標之一,「據他們說,在這裏買任何寵物的東西都便宜一半以上,有一次一位空姐直接拿出淘寶的手機App來對比價錢,頻頻驚呼『太便宜了』!」Alex笑指其實很多空姐空少的行李都只有一個登機箱,「買這麼多怎麼裝?裝不下也堅持要帶,真是佩服!」
私運飼料不合法 明知也要故犯
雖然私自帶寵物糧回國的人愈來愈多,但並不代表這是合法的。原來根據中國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局《中華人民共和國進出境動植物檢疫法》規定:「輸入動物、動物產品、植物種子、種苗等其他繁殖材料的,必須事先提出申請,辦理法定的檢疫要求,並訂明必須附有輸出國家或者地區政府動植物檢疫機關出具的檢疫證書。」換句話說,沒有經過檢疫且沒有附帶檢疫證明的動物產品(寵物糧)是不得入境中國的。所以只要到本地的快遞物流公司詢問,他們都會告訴你不能運寵物食品。
倘若如此,為何還有這麼多人願意以身犯險呢?在中國一個寵物討論區中就有許多網民現身說法,他們指中國的檢疫人員不像加拿大海關這麼嚴謹,尤其在連續假期旅客量多的時候,幾乎很少會被查到,所以許多人都認為「帶一兩包過關沒有問題」。就算不幸被抽檢到,最多就是被銷毀,或者是將寵物糧扣押在檢疫單位,七天之內出境的話還能領回來帶回出發地。
明知觸法也要為心愛的毛孩偷運糧食,或許就像上文提到的女士所說「沒辦法」,為了讓貓貓狗狗能健康成長,一眾「貓奴、狗奴」也只好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