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余澎杉出頭 律師甘做異類 敬仰李光耀 更信言論自由
【明報專訊】新加坡16歲少年余澎杉拍片諷刺已故開國總理李光耀和基督教,結果被捕還押50日,至上周一才獲釋,一直為他在庭上據理力爭的,是在星洲法律界屬「異數」的維權律師多德韋爾(Alfred Dodwell)。多德韋爾接受本報專訪時自言是李光耀的超級粉絲(Huge Fan),自己亦是基督徒,是次挺身而出,全因信仰言論自由,「每個人也有自由去說他討厭李光耀,他討厭耶穌」。他說,星洲人與港人不同,港人已準備發聲,「香港還會有一點點的反抗,但雨傘運動一定不會在新加坡發生,永遠不會!」
明報記者 鄭佩珊
助法輪功打官司 「百分百輸」
任職律師19年的多德韋爾,在10年前正式踏上維權之路,為當地法輪功學員抗辯。他說,法輪功原本可以在公開地方自由活動,形式似練太極,但自中國內地展開鎮壓後,新加坡亦開始相關行動,如將他們趕離社區中心,甚至作出拘捕,使他下決心出手幫忙。
最終結果呢?多德韋爾嘆口氣,說﹕「這類官司在新加坡永遠不會勝訴。真的好驚人,百分之百我們也輸了。」
上周一,被裁定罪成判囚共4周的余澎杉因刑押相抵,當庭釋放,旁聽者拍手歡呼,多德韋爾走出庭外說,會繼續代表余就有罪裁決上訴,事情還未完結。按記者非正式統計,當地人不多不少抱荂u釋放就好」的心態繼續生活。
嘆星人崇尚物質 只關心個人利益
多德韋爾說:「這就是新加坡!」接茈L連珠炮發,點出新加坡人的特性:崇尚物質(materialistic),只關心自己利益,對很多事情也十分冷漠。「現在人人也開心,他們有仔女,返工回家看電視,放假就出街購物,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拜託,不要打搞我的生活』。」
余澎杉案似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但他分析國內想法不外乎是「嘩,你曳,你挑戰權威,所以你應該受苦」,「真不幸,要承受咁多。但不要緊,忘記吧」。
人民早被教育不要挑戰權威
多德韋爾慨嘆,在新加坡個人權利可以被妥協,「就像在中國」。他說,並非全部新加坡人也一式一樣,當中也有部分願意發聲,例如有人舉行集會聲援余澎杉,然後呢?「他現在自由了。Okay,他們會忘記所有事情,然後回歸原來的生活。」
多德韋爾解釋,人民行動黨(People's Action Party)統治新加坡逾50年,人人早已被教育「政府一定是對的」,「不要思考,不要挑戰政府,不要質問權威」。他說﹕「若你有反對聲音,你會被控誹謗;你挑戰他們,你會被打壓。整個國家機器就是這樣運作。」
「雨傘運動不會在新加坡發生」
反之,多德韋爾形容港人會反抗,雨傘運動就是表達「等等,我有權去反對」的意思,「正如余澎杉所做一樣,等等,我不喜歡耶穌」。只是他認為雨傘運動一定不會在新加坡發生,「除非擊中他們的銀包,例如有貧窮問題」。
多德韋爾是印度裔,但他強調自己是新加坡人,在當地出生,還曾為陸軍服務。能夠與眾不同,是因為他曾留學英國,又在加拿大生活過,律師的訓練讓他能夠判辨是非。
整個訪問,他說了不下10次:「我相信言論自由。」所以身為李光耀超級粉絲、信奉基督的他,聽到余在短片中的批評時,只是一笑置之,後來還唻閂健磻々H打官司。
創辦新聞網 爭取言論自由
法律之外,2013年多德韋爾還在當地創辦新聞網站The Independent,務求爭取中間派讀者,「我不是偏好政府,亦不是培養反對派」。唻飛韟瘛~力拼,只為在新加坡兩個獨大的新聞集團之間爭取一點言論自由。
「我不是馬丁路德金,不是甘地。我只是做好那一小部分,若每個人也做好這一小部分,就能成就一件大事了。」多德韋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