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遇襲翌日早上,麻醉藥力消退,人清醒過來,發現全身插滿喉管,雙腿包裹得嚴嚴實實,只上半身可稍微轉動。醫生告訴我,如果覺得痛,可以按手上的控制器,止痛機會馬上把止痛藥(微量的嗎啡)經喉管直接送到血液,幾分鐘內就能止痛。我緊緊抓荓惆蹌飽A心想這個morphine-on-demand的設計相當新鮮,但怕痛的病人會否濫用,愈按愈多?後來有醫生告訴我,按多了每劑藥物分量會減少的,醫生也會介入。 過了幾個小時,身體平躺得有點僵硬,護士來為我翻側身體,方法是雙腿平躺不動,以免影響傷口的包裹,上半身向右傾側,然後用一個長形枕頭墊茈秉鉽I,形成半側睡姿勢。醫護人員告訴我,每隔若干小時為行動不便的病人轉身是必須的,否則他們的背部或臀部會因為長期受壓而長出壓瘡。 大學室友來訪 暢談文學世局 又過了幾個小時,護士來為我再次轉身,這次是向左轉,但我的傷口在左背,向左側身難免牽動傷口,我開始按動止痛掣,但又不想太倚賴嗎啡,設法忍耐荂A這時候聽到病房外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是港大三年級那年住大學堂宿舍的同房好友譚劍明,本來我念法律他學醫,風馬牛不相及,但大家都喜歡文學,閒時愛寫作投稿,所以一見投緣,在宿舍內不時高談闊論,從文學到世局,以至自身經歷,無所不談。 思緒重回昔日港大 聽蚍C明與為我守夜的弟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彷彿聽到悠揚的琴聲,引領我的思緒輕輕地飄走,從東區醫院的深切治療部病房飄到薄扶林,回到那飛揚跳脫的青b歲月,回到港大學生會大樓外的長廊,那媔K茪@張海報,是內地民運人士王希哲俊朗憂鬱的臉龐,海報上有兩行大字﹕「真理在胸筆在手,無私無畏即自由」。 (劉進圖感言之三) ■ 明日預告﹕〈腰板挺直的感覺多好〉 「病H雖然是電動的,H背可以升高降低,但斜度有限制,我只能斜躺荍丑A不能真正挺直腰板,躺得久了腰間很痠很累。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感受一下正常人是怎樣坐的,讓我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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