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劏房戶涉殺遲緩子新聞有感:若非求醫或步後塵 同路人慶幸求助:勿怕無面收收埋埋
【明報專訊】上月一名住劏房母親涉謀殺有發展遲緩的5歲兒,棲身劏房的單親母陳女士(化名)看到新聞時暗忖:「如果我不是看醫生,或者有一日都會好像這個家長」。陳女士獨力照顧兩名兒子,幼子患專注力不足或過度活躍症,使她情緒近乎爆煲,長期封閉自己,至數年前求醫後始知患抑鬱,開始接觸社工,她盼鼓勵同路人更積極求助,「不好因為驚沒面子或驚人知道而收收埋埋」。
10年前嫁來港的陳女士曾遭丈夫虐待,後來離婚,獨力照顧10歲及7歲兒,三母子最初住鐵皮屋,老鼠及蟑螂為患,家中常漏水,後來搬到130呎劏房。她形容幼子「特別難湊」,經常哭鬧,「每日與他拉鋸」,在細小空間「成個人會覺得爆炸」。
直至兒子上幼稚園,陳女士開始打工,常失眠及脾氣差,「成日覺得有生命危險,以為得了什麼病」,求醫始發現患抑鬱及焦慮,獲轉介至社署,社工發現幼子不妥,幼子5歲多才獲評估確診專注力不足或過度活躍症(ADHD)及自閉症譜系障礙(ASD)。
子過度活躍 停課期間困獸鬥
幼子「差幾分」未符合讀特殊學校門檻,與哥哥讀同一所主流學校,有學習障礙,又未能融入。疫情爆發後學校多度停課,母子全天候在劏房共處,情况更惡劣,幼子上Zoom網課「都不知在做什麼」。
清晨到黑夜,陳女士為兒子奔波,凌晨睡覺前「又會諗,覺得自己做得不好」,生活使她有感與社會脫節,總盼在兒子長大後能進修,上班並結識朋友。
回首,陳女士說以往埋頭照顧兒子,沒接觸亦不知有社會服務,也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單親及住劏房,若非求醫,也不會接觸社工。她現時有參加教會活動,兒子亦獲資助上社交課,盼鼓勵有同樣遭遇的家長更積極求助,並冀社會及政府更關注劏房單親照顧者,增加喘息空間及對兒子的支援。
社聯去年下半年從服務單位收集1389份問卷,抽取208個住劏房的單獨兒童照顧者分析(見表),發現受訪者缺乏社交支援或社交接觸少,49.5%受訪者與親友每月會面一次或少於一次。社聯政策研究及倡議主任嚴祉琦表示,40.2%及44.4%受訪者因照顧家人減少接觸親友或居住空間不足親友難探訪,另相信疫情亦影響社交。
社聯倡針對劏房戶設社區支援隊
社聯政策研究及倡議總主任黃和平表示,劏房街坊照顧子女壓力大,希望協助建立鄰舍關係並接觸社會服務,建議針對劏房戶設社區支援隊,由社福機構在劏房密集社區服務,透過外展探訪及早介入有緊急需要的家庭,組織居民建立社區支援網絡。他建議在較多機會接觸家庭的公共服務單位,如社會保障辦事處建立評估工具,辨識與及早轉介有潛在危機的家庭,增加喘息服務及暫託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