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代表談判桌「扮醜人」 中途落樓晤傳媒施壓 素人邊學邊做 領foodpanda同事罷工
【明報專訊】foodpanda南亞裔及本地外賣員本月攜手爭取勞工權益,整場工運由素人主導。罷工首日外賣員在傳媒面前花半小時才選出發言人,表面看似統籌混亂,實則邊學邊做。發起罷工的南亞裔外賣員Waqas Fida說,「當你憤怒透頂,腦袋自然會教你如何應對」。他和另一名勞方代表Boxson接受本報專訪稱,在談判前早已制訂不同對策,例如會面時指派代表扮演「醜人」、拒絕公司提供的食物及飲料,並在通訊軟件Telegram(Tg) 群組安插成員提出反對意見,以對抗群組內懷疑由資方派出的「間諜」。
明報記者 何珮瑚
foodpanda外賣員因不滿被無理削減基本服務費,在本月13及14日發起罷工,其後與資方進行兩日逾14小時的談判,終以增加繁忙時段獎金和改善地圖系統等方案告一段落,為職工盟正式解散後首個大型工運。
工盟解散後首工運 爭得繁忙時段加薪
是次工運領頭人Waqas以往從未組織工運,一直對foodpanda薪酬待遇不滿,他因工作帳戶在11月初被無理「停賽」而萌生罷工念頭,「公司將我們當狗一樣看待,我們的訴求其實是聆聽我們面對的問題」。
Waqas透過社交媒體號召南亞裔外賣員參與罷工,再由分區群組管理員將罷工信息分享予本地送遞員。Boxson在網上看到相關貼文後參加罷工,他在現場獲其他本地外賣員推舉臨危受命成為發言人,形容成為勞方代表只因「順水推舟」。
覓朋友入群組助陣對抗「間諜」
工運牽涉大量工友,加上要與資方談判,可謂鬥智鬥力。Waqas說,眾人於兩次談判前均有開會構思對策,包括拒絕進食公司提供的食物及飲料,「我不想公司認為我們在開大食會」,未料首日談判歷時逾7小時,Waqas憶述公司當時為眾人預備晚餐,自己謊稱茹素拒絕進食。Boxson在一旁笑稱自己「頂唔順」,談判逾7小時後共吃了4塊薄餅,這次經歷後,代表亦決定自備食水參加第二次談判。他們會面時亦指派代表扮演「醜人」,在資方不願退讓時裝作離席,再由其他代表「安撫」他,希望藉此向公司施壓。
勞資雙方就提高基本服務費爭持超過3小時,Boxson等人曾在談判中途下樓面見傳媒,細問之下原來這也是策略之一,「我們想透過傳媒向公司施壓,當時談判充滿火藥味,但見傳媒後公司的態度明顯軟化」。Waqas罷工期間利用Tg群組與工友溝通,他懷疑資方派員加入群組一窺勞方意見,遂安插南亞裔朋友在群組大力反對公司的方案,以對抗「間諜」。
工友自發翻譯 語言不成障礙
罷工有南亞裔和本地外賣員參與,Boxson認為語言從未影響雙方溝通。Waqas稱當自己在Tg發言後,會有成員即時譯成粵語。他曾使用Google翻譯製作中文海報,上傳到群組後即有成員修正中文語法,工友亦會自發印製文宣,形容分工是自然產生,「我沒有花一分錢列印自己製作的海報」。
勞方一直強調的訴求,即提高車手和步兵基本訂單服務費並未實現,Boxson曾形容解決方案「不完美,可接受」。被問道是次工運在二人心中值多少分,Waqas立刻回應是滿分,而Boxson低頭思慮片刻後回答「75分……都是80分」,他認為兩日對話感到公司的誠意,惟方案必定有改善空間。
「不需要工會 只需團結準備行動」
公司承諾直到明年6月底不會下調基本服務費,二人表示會一直關注公司表現,至於會否成立工會,Waqas稱沒必要,「這次經驗讓市民明白自己有什麼力量,我們不需要工會(union),我們只需要團結(united)並準備隨時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