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法醫指彥霖赤裸浮屍「疑點好大」 馬宣立不同意衛署法醫結論：無法肯定死於溺水
【明報專訊】職業訓練局青年學院15歲女生陳彥霖去年9月浮屍油塘對開海面，死因庭昨展開第8日聆訊。資深法醫馬宣立以專家證人的身分作供，他表示不同意衛生署法醫指彥霖可能溺斃的結論，稱無法肯定彥霖死於溺水，又稱屍體全裸令他感到「唔安樂」，「始終一條女屍全裸，毫無解釋，呢件事疑點好大」。在裁判官的提問下，馬宣立同意在裸屍浮於海面有可疑及令人憂慮，但解剖學上「無任何證據證明任何嘢」，形成本案的一大疑點。
指內衣貼身 不易被水冲脫
死者陳彥霖(終年15歲)於去年9月19日至22日之間去世。本案的專家證人馬宣立於1982年加入法醫科，現為港大病理學系首席臨牀講師。馬引述化驗及解剖報告稱，彥霖的遺體被發現時全身赤裸，其陰道樣本DNA屬她本人，沒有證據顯示有人在她體內射精，亦無明顯痕迹顯示她遭受性侵犯，但遺體曾浸於水中一段時間，相關痕迹可能已被冲走。馬宣立表示找不到屍身赤裸的原因，因為從新聞片段所見，彥霖失蹤前有穿衣服，而人身上的內衣褲普遍貼身，不易鬆脫。
死因裁判官高偉雄提及有法醫收到警方通知後，拒絕到彥霖浮屍的現場勘察及驗屍，馬表示不清楚法醫與警員的溝通內容，但就他個人而言，「如果知道係赤裸女屍，點都想去睇遺體點樣」。
對於解剖遺體的衛生署法醫李毓樺表示彥霖可能遇溺身亡，馬表明不同意這個結論，因為手上的證據只能證明遺體浸於水中，不足以確定彥霖遇溺而死。不過，馬同意報告所稱，彥霖身上不見致命傷口，亦沒有驗出常見藥物或毒品，所以不能確定死因。
胸腔液分量有別一般遇溺者
馬逐一列出彥霖是否溺斃的疑點，包括彥霖的左右胸腔分別有550及50毫升的腐爛液體，但遇溺者兩邊胸腔的液體分量應該相若，「水係兩邊走，無話淨係走一邊」。馬續說，彥霖的胃部只有10毫升的澱粉狀物，但一般遇溺者應該會有水流入胃，形容遺體情况「稍為古怪」及無法解釋。
肺重量較溺斃者輕 稱情况奇怪
死因研訊主任指出，彥霖左右肺的重量分別為347及281克。馬稱任何人失足下水，其自然反應是盡量呼吸，過程中會吸水入肺，肺部一般有1000克重，但彥霖兩邊肺加起來只重逾600克，他直言情况「奇怪」。馬又稱，溺水而死的人一般會口鼻吐泡沫、肺部變重及出現水性肺氣腫，但彥霖的屍身已經腐爛，並無明顯出現上述特點。
矽藻測試須對比水域樣本 港無資料庫
馬宣立提及法醫有時會為死者進行矽藻測試(diatom test)，即用顯微鏡檢驗體內有沒有藻類生物，如果死者下水時仍有能力呼吸，可能會吸入藻類。就本案而言，法醫李毓樺早前稱香港的水域沒有藻類，故沒有採用此方法。馬表示，測試重點在於對比驗證，法醫要檢取不同水域的樣本，才能判斷死者於何處下水，不過檢取及化驗需時，因此本港沒有建立樣本資料庫。聆訊今續。
【案件編號：CCDI870/19】
明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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