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點對點：韓劇《非常律師禹英禑》爆紅 扭轉自閉症刻板印象？
【明報專訊】韓劇《非常律師禹英禑》在全球爆紅，2022年6至8月於串流平台Netflix播出時，7月有3周高踞非英語劇集全球榜首。劇中主角禹英禑是患有自閉症譜系障礙(下稱自閉症)的天才律師，故事刻劃她如何在自身障礙的掣肘和社會偏見下成長，以及身邊人如何學習跟她相處。
寫實描繪患者
現實版禹英禑感同身受
《非常律師》廣獲好評，評論者認為該劇寫實描繪自閉症患者及身邊人的生活，也有自閉症患者的家長讚賞劇集寫得感人。慶熙大學醫學院精神病學教授潘建昊向韓國《中央日報》表示，以美國為例，1988年賣座電影《手足情未了》(主角之一為自閉症數學天才，由德斯汀荷夫曼飾演)也扭轉了當地社會原先對自閉症的歧視觀念。
美國佛羅里達州一名公開承認有自閉症的律師Haley Moss，2022年7月接受《韓國先驅報》訪問時讚賞劇集刻劃自閉症的方式，認為有趣之處在於主角都會搞砸事情，和其他人一起學習和成長，而非只向觀眾說教。她亦對部分劇情感同身受，如劇中主角的上司和同事更關心其履歷第二頁寫上她是自閉症患者，無視第一頁寫有她在頂尖大學法學院以第一名畢業，Moss自言也有類似經歷。
病人組織斥劇情加強負面印象
讚賞以外，也有聲音質疑《非常律師》帶來反效果。早在2021年底劇集宣布開拍時，關注成人自閉症患者的韓國組織Estas發表聲明指摘劇組公布的劇情梗概未有準確描述自閉症，反而加強對自閉症的部分負面刻板印象，即使劇集載譽，Estas仍持相對負面的看法。另有網民模仿主角的自閉症患者行為引發爭議，也有校園欺凌者以劇情言語攻擊自閉症患者。
該劇編劇文智媛解釋，即使劇中沒有特別的反派角色，禹英禑面對的困難也可能是自閉症本身和隨之而來的偏見，因此創作時也曾苦惱如何處理這些困難而不會帶來傷害。導演劉仁植回應模仿爭議稱，模仿者未必是想貶低自閉症，但同意應要小心謹慎，認為「角色最好不要帶到劇外」。
韓學者：僅10%自閉症患者有學者症候群
正如劇中禹英禑自述「所有自閉症患者都是獨特的」，自閉症譜系障礙涵蓋廣泛類型的特點和習性，像該角色擁有強大記憶力的只是少數。這也令部分自閉症孩子的家長關注，劇集以極少數或不現實的「學者症候群」(Savant Syndrome，即僅在某個有限領域有超常表現，其他方面則廣泛有明顯心智障礙)案例為主角，反增外界誤解。潘建昊稱，約10%自閉症患者同時有學者症候群，有些像禹英禑般具異乎常人記憶和分析力，但也有些只會記住諸如首爾地鐵路線圖等的特定資訊。
Q：什麼是自閉症譜系障礙？
A：自閉症譜系障礙(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SD)是先天發展障礙，患者在認知、情緒、行為等各方面存在不同程度的困難或差異。常見症狀包括社交互動能力困難、非語言溝通困難、發展人際關係困難、固執、感官反應異常等。
資料來源：衛生署兒童體能智力測驗服務網站
■知識增益
調查：八成SEN童遭朋輩歧視
有特殊學習需要(Special Education Needs, SEN)的學生較易捲入歧視及校園欺凌，包括遭孤立和戲弄。香港防止虐待兒童會2021年發布《關注特殊學習需要兒童四權狀况》調查結果，該會於2020年12月至2021年2月以問卷訪問145名家長，當中有121名家長的孩子正等候評估或已評估為有特殊學習需要。逾半受訪者表示孩子因懷疑有特殊學習需要而受歧視，其中接近八成受朋輩歧視，另有六成多及五成多反映在學校及公眾場所受歧視。
非牟利機構復和綜合服務中心指出，曾有自閉症中學生因很難理解他人言行，並偶爾發出奇怪聲音或做出冒犯同學的反應，結果被欺凌及戲弄。該中心在得到欺凌者及被欺凌者同意後召開「復和會」，先由被欺凌者講述感受，引起欺凌者的「恥感」，之後由欺凌者講述被欺凌者值得改善之處，讓雙方彼此了解。
■模擬試題
顧問教師：陳志華
1a. 指出一項自閉症患者可能面對的問題。(1分)
1b. 說明如何改善上述問題。(2分)
2. 「以自閉症為主題的影視作品有助改善市民對自閉症患者的認識。」利用所提供的資料，說明一個支持及一個反對該聲稱的理據。(6分)
■參考答案
1a. 自閉症患者與人相處(如職場或學校中)，面對歧視及欺凌問題。
1b. 上述問題可透過教育改善。根據資料，香港防止虐待兒童會2021年的調查結果發現，逾半受訪者表示孩子因懷疑有特殊學習需要而面對歧視情况，當中近八成來自朋輩。為解決上述問題，建議可透過加強教育，讓學生了解自閉症患者的需要及常見症狀，引導學生增進同理心，減少歧視及欺凌他人的情况。如有需要，學校、家長及社工亦可轉介予專業機構，如資料提及非牟利機構復和綜合服務中心在欺凌者及被欺凌者同意後會召開「復和會」，雙方各自表達感受，以達至和解及避免再次欺凌。
2. 同意理據：為自閉症有來正面關注
以自閉症為主題的影視作品，可為公眾對自閉症的關注帶來正面影響。根據資料，有意見認為韓劇《非常律師禹英禑》寫實描繪自閉症患者及身邊人的生活。此外，亦有學者以賣座電影《手足情未了》為例，稱其扭轉美國社會原先對自閉症的歧視觀念。現時影視作品在全球化下，作品傳播不限於一地，有助加深全球觀眾對自閉症的認識，如與自閉症患者的相處方式，長遠有助減低歧視風險。影視作品反映不同地方對自閉症的處理方法，或有助大眾反思，檢視自身地方是否有不足或需改善之處。
反對理據：或加深刻版印象
以自閉症為主題的影視作品可能會導致反效果。根據資料，關注成人自閉症患者的韓國組織Estas發表聲明指摘韓劇《非常律師禹英禑》劇情加強對自閉症的部分負面刻板印象。此外，資料亦反映有部分自閉症孩子的家長關注，影視作品以極少數或不現實的「學者症候群」案例為主角，可能增加外界對自閉症的誤解。影視作品內容較注重娛樂，難以鉅細無遺反映自閉症患者的不同面向。此外，為達戲劇效果，影視作品劇本或會採用較少發生或不現實的案例，觀眾如對自閉症患者了解不深，或會產生錯誤認知，亦可能加深他們對自閉症患者的刻板印象。
(本刊刊出的文章若提出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智學公民 第03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