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點對點：緬甸「賣豬仔」 涉及多邊關係
【明報專訊】中國演員王星被「賣豬仔」到緬甸詐騙園區，跨國電訊網絡詐騙(電騙)案件再受關注，事件也影響「中轉站」泰國的國際形象。中國公安部表示境外電騙集團規模龐大，強調會「盯着打、追着打」。打擊緬甸電騙集團面對什麼困難？
■電騙集團Q&A
Q：什麼是電訊網絡詐騙？
A：電騙包括電話騙案，亦有騙徒使用互聯網工具如即時通訊程式行騙。電騙類型包括「猜猜我是誰」、假冒官員／政府機構、網戀騙局等。據內媒報道，針對華人的電騙1990年代起於台灣流行，並於對岸福建迅速發展，福建安溪、廣東電白等地有「詐騙之鄉」之稱，有大量詐騙集團進駐當地。中國內地政府近年積極打擊電騙，不少詐騙集團改於東南亞建立行騙基地。
Q：東南亞有多少人被迫從事電騙活動？
A：聯合國於2023年8月估計，緬甸至少逾12萬人、柬埔寨逾10萬人被迫從事電訊或網絡詐騙活動，以及非法賭博、加密貨幣等騙局。
Q：被迫從事電騙活動的人來自哪些國家？
A：泰國警方2023年8月估計，每年約7萬名華人經泰國被賣到緬甸妙瓦底園的詐騙園區；2023年已有逾4萬中國人在緬甸因詐騙被拘留並遣送回國。
電騙集團軍閥勾結庇護
緬甸有複雜的歷史和民族問題，至今軍閥割據。2021年緬甸爆發軍事政變，中央緬甸軍政府勢力難以覆蓋邊境地區，各地方武裝勢力為維持軍隊開支，直接從事或庇護詐騙等非法產業。據中央電視台節目報道，有電騙犯罪集團主動通過繳納保護費或管理費，請求緬甸地方武裝勢力保護。
緬甸東南部克倫邦的妙瓦底緊鄰泰國邊界，於2020年起陸續出現各詐騙產業園，以臭名昭著的「KK園區」為例，據衛星圖顯示，2019年初當地仍一片荒蕪，今已成規模甚大的園區。據傳媒報道，不少騙子先誘騙受害者到泰國，再綁架受害者至緬甸，原因之一是中國和泰國近年免簽，中國公民赴泰十分方便，其次泰國是著名旅遊國家，受害者較易放鬆警惕。
有報道指緬甸詐騙園區的供電和網絡依賴泰國提供服務。泰國首相佩通坦2月5日訪問中國，泰國當局並在2月4日下令，停止向靠近泰緬邊境的緬甸電騙園區所在地供應電力、網絡及燃油。
泰國副總理兼防長普坦表示，電騙犯罪對泰國構成嚴重威脅，約56萬人受影響，造成經濟損失860億泰銖(約198億港元)。王星事件引發公眾到泰國旅遊安全的憂慮，泰國出境旅遊協會估計，農曆新年假期赴泰中國遊客數量可能下降10%至20%。
中緬曾聯手打擊緬北電騙集團
內地公安部2023年7月展開打擊緬北涉中國詐騙犯罪專項工作，其後中緬聯手打擊緬北電騙集團。截至2024年底，已累計拘捕5.3萬名中國籍涉詐疑犯，並徹底摧毁緬北果敢「四大家族」犯罪集團，剷除鄰近中國邊境緬北地區具規模的電騙園區，帶動全國電騙立案數和損失下跌。
「四大家族」犯罪集團案件已陸續進入訴訟環節，關聯犯罪成員多達數千人。中國公安部2025年1月10日指出，境外電騙集團規模仍然龐大，亦有電騙集團將園區改成「科技園」、「開發區」等，公安部強調堅持不懈「盯着打、追着打」。
中國駐泰使館則發公告，提醒到訪泰國的中國公民不要輕信「高薪工作」、「包機票食宿」等虛假承諾，以免受騙上當，重申根據中泰免簽協定，入境對方國家從事工作、學習等須事先批准，在入境前辦妥相應簽證。
跨國執法難度大 電騙破案率不足5%
電騙是跨國犯罪，研究詐騙案多年的香港中文大學犯罪學教授鍾華表示，詐騙園區不限於東南亞，非洲、東歐及南美洲均有集團式詐騙的蹤迹，跨國執法難度大，詐騙案的破案率不足5%，更有內地學者認為實際偵破率不足1%，形容電騙已是全球問題。
公安部發言人張明2025年1月表示，騙徒詐騙手法快速更新，緊貼社會熱話，為各年齡、職業背景及學歷的人「度身訂做」詐騙，例如王星被拐，騙徒針對其演員身分，聲稱提供到泰國拍戲的工作機會等。
就能否徹底剷除猖獗的電騙犯罪，中國社會科學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研究員、東南亞研究中心主任許利平認為較困難，主因在涉及中緬泰多邊關係，而更深層還是緬甸內部的政治問題。
國家之間合作打擊電騙，最大障礙是執法權。中國警方在境外沒有執法權。許利平形容電騙已成「國際毒瘤」，需國家之間加強司法合作，成立聯合執法辦公室，打通執法權限。
■知識增益
全國破54萬宗電騙案
《中華人民共和國反電信網絡詐騙法》2022年12月起實施，為打擊整治電騙提供法律依據。據公安部，自2023年至2024年5月，全國共破獲54.3萬宗電騙案，就打擊緬北涉華電騙案，約4.9萬名中國籍疑犯移交中方。
■模擬試題
顧問教師：陳志華
(1)根據資料，指出電騙活動對中國公民帶來的負面影響。(2分)
(2)參考資料，說明中國政府打擊活躍於緬甸的電騙集團時所面對的兩項困難。(4分)
(3)參考資料及就你所知，不同持份者可如何打擊電騙？(6分)
■參考答案
(1)根據資料，電騙活動誘騙中國公民到緬甸從事非法活動，受害者除失去人身自由，亦可能遭受酷刑，身心受害。資料指出，由電騙衍生的犯罪活動嚴重侵害中國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和合法權益，對中國人民的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
(2)執法方面，參考資料，電騙集團活躍於緬甸，並非中國領土，中國政府面對不能跨境執法的困難。資料提及電騙屬跨國犯罪，中國警方於境外並無執行權力，如要求國際執法則涉及不同國家訴訟程序差異等，因而影響中國打擊跨境電騙集團的效率。
行騙手法方面，資料提及電騙集團不時更新行騙手法，並會為受害者「度身訂做」詐騙劇本，而中國網民規模龐大，不少人缺乏防騙意識而跌入騙徒的圈套。資料提及有受害者相信騙徒所言到泰國打工，結果被拐至緬甸詐騙園區，惟受害人不知道中國公民到泰國工作必須取得工作簽證。市民資訊素養不足，亦增加中國打擊跨國電騙集團的難度。
(3)政府：加強跨國合作
(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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