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裔研究生稱調查發現華人使詐 虛報中國收入騙貸致加國樓價現泡沫

[2024.02.08] 發表

【明報專訊】一名聲稱在商學院研究虛報收入以騙取按揭貸款的印度裔碩士研究生，2022年入職大多倫多地區一家匯豐銀行分行後，發現有大量的華人買家虛報收入騙貸。這類行為數量不少，甚至大幅炒高了多倫多溫哥華等地的房市。

這位被稱為D.M.的銀行職員，原本是在溫哥華的一家匯豐銀行分行工作，那時也聽說過華人買家在卑詩省涉嫌欺詐，但他並沒有見過此類可疑的貸款行為。

疫情期間房屋貸款爆炸式增長

2022年2月他到安省約克區域的奧羅拉鎮(Aurora)的一家匯豐分行，深入研究該行的貸款帳簿並詢問過同事後，就發現在新冠疫情期間，該行向加拿大的華人買家所提供的房屋貸款，呈爆炸式增長。

他發現，居住在大多倫多地區的許多中國新移民向銀行申請按揭貸款時，聲稱自己可以通過在中國的遠距工作賺取高薪。

例如一名擁有3個房產的華人業主，是在安省的某家賭場內工作，但他聲稱自己還有一份兼職，單是在2020年為一家北京公司做遠端數據分析，就足足賺取了34.5萬元。

他得出的結論是，自2015年以來，多倫多地區10多家匯豐銀行分行已向華人買家發放了最少5億加元的房屋貸款，而這些買家所聲稱的中國收入，很多都是被誇大甚或不存在。

他認為這些海外收入騙局之所以會在疫情期間激增，是因為借款人可以合理地聲稱自己在從事跨國的遠距工作，留在加國工作是無需回中國以躲避疫情。

像奧羅拉這樣規模的小分行，預計每年能發放的住房貸款總額只有2300萬元左右，但該分行在2020年卻發放了8800萬元的按揭貸款，2021年則發放了超過5000萬元。

接爆料電郵匯豐展開內部調查

D.M.發現，加拿大的銀行都存在系統性問題，會輕易地向華人買家發放按揭貸款，而這些買家的中國財富來源都未經核實。

2022年4月，D.M.向銀行高層發送了一封揭露性的電子郵件稱：「我將揭露潛在的按揭貸款詐欺行為。」收到揭發信之後，匯豐銀行開始作內部調查，並隨之進行了一番調整。

但是D.M.並不滿意，於2023年6月找到一家據稱是揭露性的自媒體「調查局」(The Bureau)，透露了上述情況。「調查局」自詡從事獨立新聞調查，專注於反腐敗、反虛假資訊的報道。

D.M.向「調查局」稱：「借款人來自某個特定國家(中國)，故意誇大收入，假裝遠距工作。我相信多倫多的房價上升與此有關，因為這關係到銀行對收入的核實，而這原本應該是可以抑制的需求。」

「調查局」的記者要求會見加拿大匯豐的高管進行採訪，但該行的通訊主管威爾克斯(Sharon Wilks)表示：「我不會安排任何人直接與你交談，但就此事的背景而言：我們作為一家全球銀行，匯豐銀行處於識別、預防和威懾金融犯罪的最前沿。我們不會與我們認為從事非法行為的個人或實體開展業務。」

該自媒體對D.M.的指控進行了為期7個月的調查，得出結論認為，加拿大銀行可能向華人買家發放了數十億元的可疑按揭貸款，這是導致加拿大房地產泡沫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數千億元的非法資金從中國轉移到加拿大，而銀行貸款放大了其影響，尤其是對多倫多和溫哥華房價的影響。

D.M.聲稱：「這樣的案例有數千個，而且規模很大。勤奮的加拿大人被拒絕按揭貸款，而這些中國居民偽造文件並獲得貸款批准，使本已火爆的安省房地產市場升溫。

「這些人在加拿大沒有穩定的工作或收入，但他們所做的就是洗錢詐騙，並使用虛假文件獲得按揭貸款。」

8年來預計發放5億元可疑貸款

「調查局」也找到7位加拿大著名的專家來評估D.M.獲取的文件、指控和結論。據稱這些專家都認可D.M.的計算是合理的，也就是自2015年以來，奧羅拉分行和多倫多地區其他匯豐分行，已經向華人業主發放了最少5億元的可疑貸款。

其中一位參與審核D.M.文件的學者和犯罪學家稱，這些證據符合聯邦金融交易及報告分析中心(FINTRAC) 對可疑房地產和銀行交易的檢查標準。

FINTRAC針對4.8萬筆華人銀行交易進行了前所未有的研究，研究結果在2023年公布稱，在新冠疫情期間，由於加拿大賭場關閉，中國的地下錢莊通過電子方式，從香港將大筆資金轉入加拿大的銀行帳戶，最後都投入加國的房地產交易。

「在此期間，FINTRAC觀察到洗錢類型有所增加，涉及外國貨幣服務企業(指地下錢莊，通常位於中國，尤其是香港)將大量資金轉移到加拿大，主要渠道是房地產、證券、汽車和法律行業。」

這些資金從中國被電匯入加拿大多個相互無關聯的銀行帳戶，這些帳戶的戶主通常自稱是學生、家庭主婦、辦公室經理甚至無業人士，然後通過加拿大的地產開發商、地產經紀、按揭貸款經紀和銀行網絡大筆購房。

D.M.表示，這些數量龐大的「買家」虛報收入騙取貸款，如今利率高企，他們無法再承擔每月的月供。如果多倫多的房價出現明顯下跌，會導致系統性貸款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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