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一位前往墨西哥城探望丈夫的白人教師,在返回卡加利途徑溫哥華機場時,被加拿大邊境服務局認定為毒品走私犯,不但被仔細搜查行李,還被拉進小黑屋搜身,以至於精神受創而患上焦慮症,於是向邊境服務局提出投訴。
這位39歲的教師克納普(Jill Knapp)的上述遭遇,是發生在2016年1月9日。當時她去墨西哥城探望她的丈夫之後,回返位於卡加利市的家,途徑溫哥華機場時受到了邊境服務局的「特別關照」。
沒犯罪紀錄 行李無違禁品
「我之所以現在才把事情說出來,是因為前不久醫生診斷我患了焦慮症,原因就是我在溫哥華機場的那番遭遇。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被認定為毒品販子。」
Knapp稱自己從未有犯罪紀錄,行李中也沒有任何違禁品。
「在2分鐘之內,他(邊境服務局執法官)連問都不問,就說我是毒品走私犯,要對我進行脫衣搜查,甚至還聲稱要把我送入醫院,用X光來查看我體內是否有毒品。」
對邊境服務局來說,類似克納普這樣的投訴已是家常便飯。其他人也投訴執法官對他們虐待,行為包括尖叫、說粗話、使用歧視性語言、種族歧視甚至粗暴動手。
有民權組織表示,需要對邊境服務局進行獨立監督。目前的CBSA是加拿大唯一一個沒有對員工行為進行外部審查的主要執法機構。
克納普說,當時她收好自己的行李準備走開時,卻被執法官拉到一邊並被要求做「第二次檢查」時,而且執法官態度變得咄咄逼人。
毫無理由地,他提高嗓門對我說:「我認為你是毒品走私者。」他說:「我每天都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
克納普向執法官解釋,她去墨西哥城市區探望丈夫,而且正在辦理丈夫的團聚移民,但那名執法官根本不相信她。
沒收手機兼索密碼
她告訴執法官自己的職業,但對方也是不信。於是克納普告訴執法官,自己曾經在一家律師事務所擔任過軟件講師。
他卻嗤之以鼻說:「你做不了那樣的工作」。他怎麼會知道我做了什麼樣的工作?他變得愈來愈憤怒。」
執法官沒收了克納普的手機,還索要手機密碼。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在克納普的手機內,或者她的行李箱內發現任何違禁品。執法官不甘心,又找來緝毒犬,但還是一無所獲。
執法官仍然將克納普拘留,卻沒有說明原因。克納普要求和律師談話,卻被告知已有服務局人員代表她給律師打了電話,但克納普至始至終都沒有和律師說上話。
非但如此,克納普有整整14個小時沒有進食,只喝到半杯水,連衛生間都不能去。
她還擔心她來接機的父母,因為她父親患有心臟病,如果接不到人,萬一心急發病就危險了。
最後迫於邊境服務局的壓力,克納普只好接受脫衣搜身。兩名女執法官走進房間,要求克納普把上身脫光。一無所獲之後,執法官又要求克納普把下身脫光,還要求克納普蹲下,掰開她的臀部檢查肛門內是否藏有毒品。
克納普投訴之後,通過隱私法獲得了相關的內部文件,邊境服務局發言人Isabel McCusker在其中寫道,「對於克納普女士的搜查,我們進行審查之後認為,參與搜查的[邊境服務人員,遵循了標準的程序和準則。」
當時執法官注意到克納普的眼睛充滿血絲,如同癮君子一般,而克納普解釋稱,那是她思念丈夫而哭泣所造成;執法官還認為克納普所穿的衣服過於臃腫,而克納普稱那是合身的瑜伽服裝;執法官又懷疑,克納普為什麼不從墨西哥城直飛卡加利,而是轉道溫哥華?克納普稱那是她使用Aeroplan積分後能獲得的唯一路線,但當時那執法官根本就沒有問這些問題。」
加拿大廣播公司調查發現,即便邊境服務局已經嚴格審核,透露出來的針對該機構的投訴仍多達1700多頁。2016年7月1日至2018年7月1日期間,溫哥華、多倫多和滿地可三地國際機場的邊境服務局,共收到800多項有關服務局執法官不當行為的投訴。
投訴包括:
執法官聲稱:「像你這樣負擔不起旅行的人,總是販運毒品。」
「把我甩到地上,大喊『不要抵抗』其他執法官喜歡這樣還大笑起來。」
「被丟進機場監獄,就像被扔垃圾一樣。」
「他不止一次叫我白痴,嘲笑我的口音。」
「我被粗暴對待,被拘留/被拘留7個小時。」
「他在行李認領區襲擊我,還有反猶太言論。」
「他用雙手推我,開始用粗話。」
「他們摔爛了我的iPad。」
「以威脅的方式拔出一把刀,盯荍琚A然後將刀子插入紙板箱。」
邊境服務局的一名發言人稱,上述3大機場的邊境服務局收到的821宗投訴中, 有615宗的結果是有執法官被紀律處分甚至被炒解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