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及其遺產

[2019.04.23] 發表

中國最高人民法院前院長蕭揚昨日在北京出殯,習近平等政治局七常委全體出席喪禮,備極哀榮。但2013年另一位最高法前院長鄭天翔出殯時,也是七常委送行,只能說這是標準規格,蕭揚身後所獲評價是「中共優秀黨員、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我國政法戰線的傑出領導人」,相比之下,鄭天翔在「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之前多了「久經考驗的」5字,並多了一個「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謚號,顯然因鄭是1949年前加入中共的「老革命」,資歷比蕭揚老的緣故。

鄭天翔逝世時99歲,在他與蕭揚之間還有一位最高法院長任建新,現已94歲,蕭揚卻僅享年81歲,在高官中屬於早逝者。蕭揚也是罕見的廣東籍中央高官,他是河源人,早年做過公安、檢察官。1990年,時任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的梅縣人劉復之,破格將時任廣東省副檢察長的蕭揚提拔進京,任最高檢副檢察長,1993年普寧籍的司法部長蔡誠退休,又將部長的位置交給了蕭揚,而1998年他出任最高法院院長時,據說也得益於原廣東書記、陸河籍的謝非的推薦,當時謝剛躋身政治局,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

「無知無能無德均不能當法官」

蕭揚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在10年最高法院院長任內開啟的多項改革,包括公開庭審、司法考核、法官職業化、穿法官袍、收回地方法院的死刑覆核權,尤其是最後一項,被稱作「功德無量」。「無知者不能當法官,無能者不能當法官,無德者同樣不能當法官。」算是他留下的金句。

不過,蕭揚任內亦有為人詬病之處。2007年在中國要求加拿大引渡遠華走私案主犯賴昌星時,蕭揚受訪時宣布,最高法審判委員會已經討論,賴昌星遣返回中國,不會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也不會判死刑緩期執行。被質疑是未審先判,影響法官獨立判案。另外,他任內的最高法副院長中,有黃松有、奚曉明兩人先後涉貪受審,同被判囚終身,開啟了中國最高司法機構領導人涉貪落馬的先例。蕭揚退休後,也不時傳出他涉貪受查的流言蜚語。

蕭揚的遺產還包括他的兩任秘書,一是他任司法部長時的部長辦公室主任周強,一是接替周強隨蕭揚由司法部到最高法院的錢鋒。周強現在已是大名鼎鼎,也是最高人民法院的現任院長。不過,近兩年,周強過年都是委託他人探望「在外地」的蕭揚,顯見蕭的最後歲月是在家鄉廣東度過。蕭揚逝世後,亦未見周有悼念言論,只是最高法的官網昨日轉為黑白。

而錢鋒在蕭揚退休前空降重慶任高院院長,但正趕上薄熙來主政,幸未受牽連,得以全身而退。2016年回京,出任國務院法制辦副主任,但去年機構改革,法制辦撤銷,他又去了退役軍人事務部這個冷衙門任副部長,仕途蹉跎,與周強相比,有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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