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與盧沙野
正當中國駐法大使盧沙野就有關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國際法主權地位提出質疑的「個人言論」,在歐洲引發軒然大波之際,國家主席習近平昨日突然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通了電話,是自俄烏戰爭爆發以來兩人首次通話。不知是習近平在為盧沙野的言論滅火降溫,還是盧沙野奉命提前為習澤通話做對沖,反正這種反轉太過戲劇化。兩件事也許毫無關聯,時間上純屬巧合,但多少反映了中國斡旋俄烏戰爭的難度——既要維護與莫斯科的友誼,又希望勸和促談。
從昨日中方的新聞稿內容看,習近平表態中最重要的一句是「相互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是中烏關係的政治基礎」,這既包含對保持烏克蘭領土完整的承諾,亦暗示烏方尊重中方的主權與領土完整,並提出將派中國政府歐亞事務特別代表赴烏克蘭等國訪問,進行深入溝通。澤連斯基則承諾烏方恪守「一中」政策,感謝中方的人道援助,歡迎中方的外交努力。
其實,習澤通話並不令人意外,早在本月初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跟隨法國總統馬克龍訪京時,就獲習近平告知,他願意「在條件和時間合適時,與澤連斯基對話」,只是沒想到,這個條件與時間會在如此短時間內變得「合適」。據西方媒體報道,當習近平上月訪問俄羅斯之後,澤連斯基就尋求與習通話。而馬克龍本月訪華之後,據報中法兩國就達成了共同促進俄烏雙方和平談判的共識,為此,馬克龍的外交顧問博納(Emmanuel Bonne)與中央外事辦主任王毅進行了密集協商溝通,為未來的俄烏談判制定框架。這也是馬克龍訪華後發出對華緩和言論的一大原因,即使遭到輿論「圍剿」,他也不為所動。甚至有猜測俄烏和談有可能於6月在北京舉行,但考慮到美國對澤連斯基的影響力,成事機會能有幾成令人懷疑。不過,考慮到中法溝通的密切,作為駐法大使的盧沙野,曾經回國參與接待馬克龍一行的接待,對此不會一無所知。就在習澤通話前夕,他在社交媒體發言,透露與法國外長辦公室主任「友好會見」,又澄清自己日前的言論,稱中國的立場「沒有變化」。
至於中國政府現任歐亞事務特別代表,是與王毅同齡的前副外長李輝,他也是中國外交部的俄國問題專家,曾先後在莫斯科的中國大使館工作長達16年,其中10年是任駐俄大使,離任時曾獲普京頒授友誼勳章,並獲俄外交學院授予名譽教授。
兩國元首通話之前,兩國外交部門特別是駐對方國家使館都要預作準備。今次習澤通話,現任中國駐烏克蘭大使范先榮亦功不可沒。范也曾在駐俄使館和駐哈巴羅夫斯克(伯力)領事館工作,曾任駐塔吉克大使,2020年2月才從駐俄使館公使調任駐烏克蘭大使,上任兩年就趕上戰爭爆發,在開戰之初,組織撤僑並留守基輔,勞苦功高。